丫鬟们和吴妈互相望望,最后是由吴妈禀告:“大少奶奶是心里不顺畅,也没什么大碍,就是夜里睡地不安稳,老是呓语,所以白天也就犯困,还一直想着念着她娘家人。”
是这样啊,华延钧想到这个问题了:雨瞳怀孕半年了,早就将这好消息告知了她娘家,可是夏家就是没有一个人来看她,难怪她会伤心。
“怎么不见雨瞳跟我说这事呢?”华延钧搔着脑袋想着。
海星一语点破:“大少奶奶说回门的时候就让大少爷受了委屈,这次要是她娘家人来了,只怕大少爷又要忍气了。她不想看到大少爷受气,也不想看到她父亲为难。”
“真是傻丫头,”华延钧叹气对夏雨瞳又怜又疼,准备出远门一趟,之前对海星夸了一句:“海星你勇敢为大少奶奶说话,让大少奶奶赏些首饰给你。”
“奴婢不要,只要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好,就是赏赐了。”海星得意道。
华延钧骑马到邻县夏家,在夏家门口顶着凛冽刺骨的寒风行最隆重的磕头跪拜之礼:“小婿延钧见过岳父大人,请求岳父大人去看望雨瞳。”
夏大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孔夫子,在屋里坐着,传言出去:“请回。”
华延钧跪了一日,话语也一样:“小婿延钧见过岳父大人……特此来接岳父大人。”
夏夫人已是泪滚滚了:“我的雨瞳都怀孕半年了。”
夏大人最终是心软了,来到门口,披上棉袄:“行了,别给我使苦肉计了,起来吧。”
华延钧终于感动了岳父,起身道:“岳父大人请,小婿已经备好了马车。”
华延钧觉得自己给夏雨瞳一份最好的新年礼物,想着她该有多开心,那两朵灿烂的梨涡肯定绽放在冬季了。
华府,鞭炮声噼里啪啦,红灯笼已经挂起,都是华延钧下令安排好的为了欢迎高傲的夏大人夫妇。
夏雨瞳见到父母来了,自然是惊喜地雀跃欢呼,喜极而泣。夏氏夫妇看到夏雨瞳的住处这般宽阔豪华,丫鬟老妈子护卫一大堆,心里也有所安慰。
之后在建业厅举办了宴席欢迎夏氏夫妇的到来,华正洋请夏大人一块坐了上席并畅谈举杯,席中夏大人醉熏了,多次道“士农工商”“我家女儿下嫁给你华家”等瞧不起华家的词。让夏雨瞳特没脸面,还埋怨着“延钧你就不该让我爹来”。华延钧拍拍她手“没事,岳父大人就这直爽性格才能做好官啊”。
宴席结束,华延钧连夜送夏氏夫妇回家。夏雨瞳一直在广祁圆等着他回来,一定要亲自给他用温水敷膝盖,并嘟囔着:“延钧你这是怎么突发奇想啊?去找我爹,今日挨了不少骂吧?”
华延钧大手一挥,逍遥自在:“这算什么,我爹说要成大事就该受岳父骂几顿,要是连岳父大人的教训都受不了,那我还不小心眼跟小娘子似得?还怎么成大事啊?”
夏雨瞳却还是忧着撇他一眼:“得意什么啊?华强都跟我说了,你冒着刺骨的寒风在我家门前跪了一天,又是磕头,又是好话,才把我那要脸面的爹给请来。看你现在膝盖都红了,也不知会不会着凉。”
华延钧让她放心:“雨瞳你现在我娘一样教训我,可知道我娘是青州人,我有北方的血脉,哪里怕这点冷风啊?雨瞳你只说今天高心吗?”
夏雨瞳环转着眼珠儿,似大事般慎重思考一阵才回答:“高心也不高心。”
这与华延钧所想不一啊,他觉得雨瞳应该是跳着笑着亲他爱他才对,怎么还这么蹙眉啊。
华延钧就忍不住踏在地上了:“雨瞳,你怎么还有不高兴啊?岳父和岳母都来了,他们可是你心念着的啊,要不我明日再去请大舅子小姨子来看你陪你?”
夏雨瞳这才知道了华延钧为何会突然来这一出,就努力站起扫视一下旁边的下人:“是谁多嘴了?”
华延钧将她转过身来面对自己:“你管谁多嘴,这广祁圆我做主,谁都要向我汇报一切,雨瞳你只须回答今日高心不?”手已挥着示意所有下人离开。
房间就剩他俩了,夏雨瞳才真心了,给了他回答,是一个轻印在他脸上的吻并配以诚挚的话:“谢谢你,延钧。”
“这才对嘛,有什么想要的就跟我说,我还不能帮你吗?”华延钧抱起她,像是称量着:“哟,这又重了,是雨瞳胖了还是肚里的家伙吃多了?管他呢,我们要休息了。”
嗯,休息,我们好好休息,就算外面天凝地闭折胶堕指也侵入不了此刻的温暖入心田:延钧,你真好。这样就已经够了,永远这样。
夏雨瞳美满踏实地过了年前几日,并为华延钧和自己准备着过年的新衣裳:延钧穿的礼服衣袍是棕色的,今年可换成略带金黄色并绣上“虎啸图”,不要太眨眼,浅绣就好,免得老虎图吓着华家小孩子,头饰呢就用铜制簪子和淡玉簪子轮流戴;自己的衣裳就要带些喜气,以大红色为主吧,但这大红色要比大夫人的大红色浅一些,上面再绣上些花草鱼虫让这大红色显得不那么刺眼,才不会夺了大夫人的气场,头型不变,还是包子头上镶着桃花花钿。
好麻烦啊,衣裳不可随意穿,总要注意这个那个的。对了,过年的时候再加一条批帛吧,毕竟是延钧的妻子,不加这个不想回事,尤其是在这喜庆的日子。
准备好了,夏雨瞳随华延钧坐在一起参加华家的新年盛宴,因为她的身孕,所以身前的食物不同于他人,且海葵一一试毒,虽做的很悄悄的,但还是没有瞒过华家人的眼睛——老爷是有多爱惜这个媳妇啊?连带着她肚里的孩子。
在下座的韦萱就没那么大排场了,她恨自己只能穿淡红,而夏雨瞳身上的红色凤尾裙永远比她的鲜艳。殊不知夏雨瞳其实更喜欢素色。
晚宴过后,华家开始放烟花,华延钧陪着夏雨瞳在屋里看:“雨瞳嗅了那眼花味对孩子不好,我们站远一点,一样看。”
“嗯,好。”夏雨瞳用力点头:延钧在旁,眼花不堪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