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许多之后,华延钢说道:“如今皇上有六个皇子四个公主了,臣弟每每去庆贺的时候,这些侄子侄女都对臣弟十分尊敬,喊着‘五皇爷爷’让臣弟都受宠若惊。”
这话简直让华延钧夏雨瞳掉口水。他们可是那些孩子的亲爷爷娘娘啊,却没有听到他们喊过自己,但这位皇叔却是可以常见到他们。
华定啊,你这臭小子,不孝啊。
华延钢看到了华延钧夏雨瞳脸上的细微变化,从满心欢喜到略微的忧伤。于是华延钢赶紧换了话题:“不知太上皇和皇嫂在此处过地如何?”
能如何啊?直想哭!这事华延钧的心情。夏雨瞳则是没有感觉。
不过,心情再差,华延钧也还是要保持礼仪:“还好,不用担心。”
记得华延钧夏雨瞳刚搬进这宜修宫的时候,华延钧每日心情不定,除了哀痛他的过失外,一直骂着华定和华延钢联合起来逼宫篡位,对华延钢的话是:“这个华延钢,朕是那么相信他,他居然撺掇朕的儿子来用剑指着朕,朕要杀了他!”
如今五年过去,华延钧对权力的心思也淡了,对华延钢的恨意也钱了,有时候甚至认为华延钢当初所做是正确的:如果华延钢不帮华定篡位,可能自己会找理由杀了华定。
现在,华延钧对华延钢的心思很复杂,他希望华延钢能回归到老家靖州去,可是正值盛年的华延钢怎过了得了权力欲望这一关啊?那么朝政的再一次突变造成的血泊就难以避免了吗?
“延钧你挺着肚子就好好坐下休息,免得我在外和那些奸商斗心机的时候还牵挂着你。”夏雨瞳声音淡淡的,话里怒气横生,也不看她一眼。
华延钧想等着他消气了再说吧。
但这样的气不是说消就能消的,一直到用晚膳,夏雨瞳也没给华延钧一个平常那样温暖耍赖的笑。
华延钧将草鱼里面的鱼刺挑出来,夹了一块给夏雨瞳碗里,说着草鱼的好:“这不是海里的鱼,是岸上湖水中的草鱼,渔民们干塘的时候网来的,最是肥了,吃了不身子又不上火。我都挑了刺了,雨瞳只要吃就好了。”
“海星别吓了小女孩。”华延钧说道。
海星还在审问:“快说,不说就送你去牢房!”
不懂事的小丫鬟立刻跪下了,战兢兢道:“不知哪里传来的打油诗,他们都在念,我只是听了而已。”
“不管哪里传来的,你就说!”海星怒斥着。
小丫鬟就念了那首名为《花大花二》的打油诗:
花大花二情意厚,共享下雨贵如油,
公子节俭好品质,只须夏氏就足够。
夏雨瞳将这块鱼夹回给华延钧碗里来:“延钧,食不言寝不语,你怎么这么聒噪?吃个饭也不能安静一下?现在你自己要大补,就自己吃,别管我。”
华延钧咽下了那块草鱼,在心中质问夏雨瞳:以前我喋喋不休吵吵嚷嚷叽叽喳喳,你都是享乐一样听着看着,那么开心,可是今日却说我聒噪;以前你赖着我要我夹菜给你,你夹菜给我,今日怎么就不要了呢?
夏雨瞳使劲扒饭进去,很快吃完了,起身就去洗漱,不与华延钧说点什么。
出去走走后回书房,华延钧也来了,平静道:“我来给雨瞳磨墨吧,还写点文书,雨瞳你总说自己的书法不好,要我写的……”
这打油诗念得很明显啊,而且够毒的,居然说华家两兄弟毫无羞耻地共享一夏氏女子,这再清楚不过了,说的就是她华延钧啊。
海星要给那小丫鬟一巴掌,华延钧拦住她的手:“不是她说的,让她走吧。”
小丫鬟弯腰谢恩“谢谢大少奶奶”跑开了。
华延钧带着丫鬟们回广祁园了,海星一路嚷着为什么不让她教训那个小丫鬟。
华延钧问她:“你没发现整个华府都对我指指点点,怕就是因为这首诗吧?你教训得了一个,那么其他呢?只怕你是越教训这诗就传地越凶。”
夏雨瞳停下笔,瞥过她不愿看,讥讽道:“我字写的不好并不代表我人品不好。相反,有的人写的一手好字,但谁知他心里藏着什么鬼?三娘的三个孩子可是个个都有一手好书法,但我现在难懂他们了。”夏雨瞳拉长了声音,故作唉声叹气,最后向着华家坟地的方向对死去的三夫人拱手道:“三娘,雨瞳不是有意说你的三个孩子,见谅了。”
华延钧没有发火,没有怒斥,为了肚里的孩子,她不想让孩子跟着生气难过,而且她牢记着以前吴妈给她的“孕中小贴士”:少动怒,少吃多餐,多走动等等。
戌时,入睡了。
海星想想有理,又问道:“那大少奶奶怎么办?去查个源头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