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躺在床上的瑞雪,长长地舒了口气。这些天她一直都维持着一种姿势,根本就没办法让背部平躺下。乍躺在床上,放松全身的时候,一种说不出的舒服从头到脚直通而下。
好像有东西在身体里涌动,将全身上下都疏通了一遍。
静静地躺了一会儿。瑞雪再次爬了起来,面朝窗子跪下。双手合十,诚心地祈求,祈求老天人爹跟自己早日相见。
爹会不会也跟自己一样,没有饭吃,没有地方可睡?会不会遇到好心人呢?他会不会如自己所想到那个药铺去等自己?
老天爷啊!佛祖啊!求你赶快让我跟爹相聚吧!我求你了!
瑞雪在心里默念了三遍,这才放下了手,安稳地躺下。
夏日的早晨来得特别的早,昏昏沉沉的瑞雪在院子里的鸡叫声中醒了过来。她揉揉眼,还想再睡下,突然想到自己是在别人家住着。
她想要坐起来,发觉全身上下都酸得难受,腰背酸的僵直,双腿更是犹如灌铅。
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飞快地穿上衣裳。
第一步的迈出总是那么的艰辛。小腿肚酸溜溜的使不上力,大腿僵硬。下台阶的时候,几乎都站不住。
瑞雪慢慢地挪动着双腿,还好只有两阶,若是多了,她的小腿还真的会受不了。在院子里走了走,拿手捏捏双腿,希望可以舒服些。
龚氏打了个哈欠推了房门走出来。
“你怎么就起来了?”
龚氏虽然起来了,却还是一副睡眼朦胧地样子,有些不雅地打了个哈欠,看见了瑞雪,不大好意思地捂了嘴。
瑞雪笑了笑,走进厨房,在灶膛边坐下,帮着升火。
龚氏递了木盆给她:“别忙。你去把脸洗洗。还早着呢。”
瑞雪站在井边洗脸,看着龚氏喂鸡,又给院子里的葡萄浇水。
龚氏将手探进鸡笼,摸出三枚鸡蛋。
瑞雪有些稀奇地跑去看。她从未见过先下的鸡蛋,头次见,自然觉得什么都是稀奇的。她好奇地摸了摸龚氏捧在手里的鸡蛋,还是热的!
她从龚氏手里接过鸡蛋,那裙子兜起来,稀奇地瞧着鸡蛋在自己的裙子里滚来滚去。白生生地,真是好玩。
龚氏见她这样子,出声道:“小心点,别打了。晚上还留着它做菜呢!”
“这就可以孵出小鸡来?”
“不行。要公鸡踩过背的才可以。”
“公鸡踩背?为什么?”
龚氏听她这么问,也不晓得该怎么跟她解释,便拿了个鸡蛋对着太阳叫她看:“若是这里能看到这个黑点,就是被公鸡踩过背的,才能孵小鸡。”
瑞雪对着太阳一个劲的瞧,就是不明白,这公鸡踩过背的母鸡下的箪怎么会有个黑点。
“好了别再想了。我做冷淘给你吃。”
“现在可以吃冷淘么?不是寒食节才吃的么?”
龚氏挖了面粉出来,一面兑水一面和:“没那么多的讲究,热天吃冷淘不舒服么?”
一想到进口的清凉感,瑞雪就觉得全身都舒服,她直点头:“是。”
她站在案台边看着龚氏擀面条,一大块面饼越擀越薄,再叠起来,其起刀细细地切了,在抖散在案板上。
“帮我剥些蒜可好?等水开了叫我。我去把当家的叫起来。”
龚氏解了围裙洗了手,匆匆地出去了。
瑞雪找到了蒜,站在边上边瞧水边剥蒜。她不敢坐下来,两腿酸得让她坐下来格外的困难,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现在看来都要花费无数的力气。
剥蒜是项很容易的活,也可以说是项轻松的活。尤其是夏日,蒜瓣都在太阳地下晒过,皮儿都是干干的,一剥就全部散开了。而春天才出的新大蒜就没那么容易,剥起来颇有些麻烦。
十几枚大蒜剥好,过了水,在案板上拍扁,瑞雪找遍了厨房也不见有捣盅,便拿了擀面杖,将拍扁的算放入碗里一点点的磕成蒜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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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 '')('弄好了这些,她回想着爹做冷淘时所备下的料。豆芽、黄瓜、香油、酱油、醋、葱、一点点的糖还有干辣椒粉。
可惜,这里没有这么多的东西,只把黄瓜切丝便好。
看着摊在案板上的面条,她实在是想亲自动手将面条下了,亲自做回凉面,只是这是在别人家,只好压下自己的兴趣。
瑞雪无聊地拨弄着灶膛里的柴禾,回想着爹做凉面的动作。心里盘算着,待会龚氏来了,一定要求求她,请她让自己做一次,就她自己吃。
袁家的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来人急匆匆地进了厨房,开了水缸拿瓢舀了水咕嘟咕嘟地就往口里送:“二嫂,早上吃什么?大哥昨日太不够意思,临时当值也不替我。我困死了,快拿东西给我吃,吃了好睡觉。”
等那人放下瓢这才看见拘束地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龚氏。他惊讶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不知所措的瑞雪,伸手指了指,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他不大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又给了自己面上几下,掐了自己的大腿,直到他自己被自己掐痛叫了出来。这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眼前的这一切不是因为太困而产生的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