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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旧的出租屋内,发霉的天花板上一个大灯泡,这地方供电不好因此会突然熄灭一下再正常工作。
“又灭了。”男人麻木地看着房屋内现在唯一的光亮,电脑的蓝光照在他脸上,花花绿绿的游戏界面在他的瞳孔倒映。
他大口喝了手边的啤酒,再咬了外卖送过来凉掉的烤串。
随后好像觉得脖子酸了,他仰头看着天花板,这时才看见他的正脸,一个乏味,乏善可陈,平庸的脸。
他的瞳仁偏黑,显得木讷,一瞬不瞬地盯着天花板。
发霉的斑点,布满了天花板,天花板墙纸也有些翘边了。
灯还没亮,滋滋的电流响。
啪嗒,灯猛得亮了起来,强烈的白光照在这男人的脸上,瞳孔倏然收缩。
脸显得更加惨白,平庸。他微微抬起手臂挡光,他衣摆向上露出的窄腰,漂亮的线条,像块白玉。
白皙手指舒展开来挡住光线,手足够漂亮,连着平庸的眼睛也变得好看了。
摄像头边扫过他弓起脊背,露出的窄腰,再最后聚焦在了眼睛和手上。
画面突然不再枯燥变得情色,艳丽,原来路边随处可见的花苞掰开了花瓣里面是嫩白的花蕊。
大型的摄像设备后,拿着对讲机的戚导正看着这个画面,难得一次的沉默没有喊卡。凛冽鹰隼般的眼神扫视着摄像机里单薄瘦弱的男人。
如果是这样,让另一个男人强奸才会合理。
“好。”
“收工。”
“郑彦今天演得不错啊!难得戚成没骂你。”片场的人打趣道
扮演被强奸的男人的郑彦则是笑笑,直接拿起放在椅子上的衣服,脱下身上廉价的短t,套上自己的衣服,“是戚导教得好。”
精瘦干练的细腰暴露在众人面前,纵容郑彦这次扮演的是角色一个社会边缘性的男人,被男人强奸,大家也从未把眼前的郑彦设想过,长相在演艺圈里太平淡了,换现在流行的话说就是缺乏性张力。
平淡的脸,演技在娱乐圈里也只能说不出错,而戚承的这个片子却是冲着金光奖去的,没人想到会选郑彦这个人,大家都忍不住想郑彦是爬了谁的床,能让戚承这么听话……
为什么是爬床,无他,身材出了名的好。郑彦是科班出生一路从小角色演到如今,演得最好的角色是一个小太监,爱慕皇子死而非命的太监,那一场勾引戏里,郑彦演得最好,其实也不外身材的加持,单眼皮的眼睛向下垂顺着,抹了口红的充满肉欲感的嘴在昏暗黄调的片子格外晃眼,镜头扫过上半身随即就给了他的背影一幕,隔着屏幕,美人背,细腰,半露的屁股。色情依旧不够,直至皇子踩着刻意勾引自己的小太监的残缺的下体时,小太监头上扬,明亮的眼睛像是被恶意摧毁又像是被喜欢人的触碰一种难以抑制的激动欣喜。
太漂亮了,就短短十五秒,直接把郑彦捧红了,但是当除去剧情后大家在看衣服包裹着的郑彦只觉得好可惜,脸怎么长得这么一般?演技也是离了这片子后也不温不火。大家都觉得自己被诈骗了,脑海里的大美人没想到就是一个路人甲长相。
自郑彦被戚导邀请成为他的导演的男一号时,某瓣上谣言就多得数不清,郑彦是得爬了谁的床才能演上这个角色……
郑彦今天就带了一个小助理,打开手机后看见「a林显:上车」就让小助理先回去了。
黑色轿车隐在片场之后,郑彦轻车熟路地避开狗仔,上去了。
车门刚打开,就听见一沉闷的男人声音。“舔。”
郑彦卡在狭窄的过道恭顺着跪在林显的身下,拉下他的裤拉链,丑恶的黑色大鸡巴早已直挺挺地打到了他的脸上,他张开嘴含住龟头,舌尖打转。他早已习惯林显带些恶意的情事。
他忍下恶心抬头讨好性地看林显,林显神情惯来的冷漠,他大手揉过郑彦的眉骨,另只手则是不管不顾地摁着郑彦的头,数十下来回抽插顶弄到喉间,几近窒息,射精前才拔了出来,浓稠的精液射到郑彦的眼睛上,顺着流到他的衣服上。
林显又扯着他的头发让他被迫性地抬起头,昏暗的车灯下,郑彦眼神迷离恍惚,嘴巴红肿得厉害,像是闭不上嘴,涎液和精液混在一起流了下来。
“如何?”
郑彦的脑子因着猛烈地肏干,有些缓不过来,还以为林显在问他,于是还说,“没关系——”
可马上又缓过来不是在和他说,林显从来不会问他的感受,他想要闭嘴把自作多情地话咽回去。
却听见后面还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冷漠地说,“可以了。”是戚承。
“说起来,这是郑老师和温老师第一次合作吧?”工作人员摸着下巴思索。
郑彦勉强维持住了体面,笑着说道,“是。”他开始想这个剧本,他演得的人没有名字,在全片中从未提起,他在挤在狭小阴暗的出租屋里,在便利店兼职夜班,被人强奸,被警察询问,被家人,被舆论,他的所有事情在影片里都是透明的,但不包
', ' ')('括他的姓名。
像不存在一样。
电影里光线是表达情绪和节奏很大组成成分,或黄或白或霓虹等,整体的色调是导演对整个片子的情绪和节奏的掌握,其实也有很大成分是导演个人审美取向,对片子,也对演员。
这是郑彦很个人的想法,戚承在拍他是大多用惨白的大白光,或者是昏暗的光线,白灯像是坐在审讯室里被警察询问的逃犯,一切心思无处遁形。昏暗的光则是放松他的戒备,去流露出脆弱真实的一面。
总之像是撕开他的一面,赤裸裸地暴露在摄像头前,被人审视。
很不舒服的拍摄手法,戚承是真的讨厌他一个卖屁股的。
郑彦还没看见温柏溪,应该还在准备,灯光还在调整,光线也在不断地调整,最终调整的色调和角度,打出来的景色与他的完全不一样——
很干净,很温和的色调。
用皂角洗过的干净的白衬衫,春季刚开的花骨掐得嫩绿的芽叶,不急不躁的太阳光,叮当响的自行车车铃,巷子胡同口老大爷叫卖糖葫芦,锅碗瓢盆敲得正响油烟味,家长里短的饭菜香。
‘那个导演不会偏爱温柏溪的那张脸?’
郑彦突然想起他刷到帖子,网友激情四射地评论盖了几百条楼,最终答案是无人幸免。也确实是,谁不会偏爱温柏溪?
“出什么神?”林显看着他皱眉道,“坐下看。”又阴阳怪气地小声说道“不会想做我大腿上看你的温哥哥演戏吧?”
郑彦自从出道后在外面都抱着温文尔雅不讲脏话淡泊名利的人设,即使现在多想把林显的脑袋往地上砸,他也只能强笑着说,“林总说笑了。”拉过一张折叠椅坐在一旁。
“没意思。”
“什么时候出来那家伙?”林显大腿往前一蹬半撑着身子随口道。林显没什么艺术细胞,对这一行也不感兴趣,他纯粹就是投个资睡几个小明星玩,结果到最后也没睡几个,除了郑彦就没了。
戚承没理他。
郑彦心不在焉。
有些破旧死白的写字楼后面的一老旧钢架楼梯上,钢板有些生锈,风很大,温柏溪穿着黑色西装裤和白衬衫,版型明显得不得体,衬衫洗得皱巴,袖子挽到手腕露出带点薄肌的小臂,他撑着栏杆上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廉价的香烟,斜着头背着风点燃。
随后靠在铁栏杆随意打量着,背后是混杂建筑物,他是唯一的白点。
目光不经意间与郑彦相撞,郑彦以为戚导会叫停,结果没有。
就一直看着坐在片场的郑彦。
……
“好。”戚承叫停,让人过来看效果。几乎所有人目光都停留在屏幕内的陈絮。陈絮,唯一的朋友。
“这个眼神太好了。”
“真不愧温老师。”
温柏溪回应礼貌地微笑,“客气了。”
“再来一条,收收情绪。”戚承盯了半天道。
“好。”
……
“真拍得好吗?我怎么看不懂,就一抽烟的。”林显没憋住在郑彦耳边道,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一边搬到另一边坐。
“比我好太多了。”郑彦没反应过来道。“如果我和他放在一个屏幕里大家肯定都会看他。”
“谁说——”林显把话憋了回去,“等会演不就知道了。”
“什么?”
“郑老师,需要化妆吗,要进棚拍了。”
郑彦一愣随即目光看向小助理,小助理一脸茫然,又急忙说,“请过假了啊!”
“没有,这里没写,什么时候请假的?快点快点。”工作人员有些不耐烦对助理道。
小助理还想辩解几句,郑彦就出现在她后面道,“没关系。”
“不好意思,是我的问题,马上就好。”郑彦对工作人员道。
故意的,他们。
戚承早就知道了,这样更真实,更能体现温柏溪。而林显就想断了他的心思,别想着温柏溪。而他对温柏溪爱意轻轻一点就破。
“好久不见。”温柏溪笑着道。
“合作愉快,温老师。”郑彦撑起得体的笑容道。温柏溪似乎还想说什么,郑彦就被林显拖走了。
进到化妆间内,戚承像是已经打点过了,工作人员都没进来,就一套衣服放在那里。
“换吧。”林显倒是潇洒抵着门看郑彦脱衣服换衣服。
郑彦脱了上衣,露出上半身,上面斑驳的情事后的痕迹,雪白的肩颈上映着有些刚结痂的咬痕,乳头已经红肿,看上去有些破皮了,手腕上还残留着捆绑过的痕迹。
看过温柏溪那张惊才绝艳的脸,再看郑彦此刻因惊吓有些惨白的脸更加地索然无味。郑彦突然想到一句话,对丑的人细看是一种残忍。
他没忍住笑出了声,“林显,花那么多钱那么多精力,就会看这场破戏,有意思吗?”
“你看得懂吗?”
林显挑眉,“我说过,不会让你好受
', ' ')('的,等我玩够你就把你甩……”他接下来的话又说不出口了。郑彦哭了。
除了好多年前,奶奶去世时他在哭过,郑彦已经很久不在他面前哭过了。
“好。”郑彦还是嘴里转了个弯把滚换成了好。他得罪不了林显,他得罪不了戚承,也得罪不了温柏溪。
他们是一个世界的人,而郑彦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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