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惠妃对视一眼,立刻听出了温实初话中的端倪:他是个知情者。
我则是忽然问道:“温大人,你怎么来了?”
温实初赶紧转向我给我也行了一个礼,“微臣听闻娘娘胎动不适,怕费太医一人无法支应,特来看看。”
他还真是个尽职尽责的好郎中,这种热闹都能因为他担忧我腹中胎儿蹭上。
端妃温和地看向温实初说道:“饶过他们?事情既已揭破,他们再来往只会双双殒命。如今我们开恩至此,只要不再往来,便肯守住秘密,已是仁至义尽。”
温实初则是痛心疾首地答道:“娘娘,让相爱之人生生分离,这难道不比让他们死别更难受吗?”
我实在不明白,生离怎么就比死别难受了,冷冷说道:“那就去杀了她,干脆利索,选死别吧。”
温实初听我这么一说吓得抬起身子惊恐地看着我,慌乱地说道:“微臣有一个方子,可以使人假死,七天七夜气息全无,待到七日之后,人便可恢复生机。”
我悄然和惠妃对视一眼,被他这个方子说得心动。若有这个方子,岂不是人人都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这个牢笼了?
只恨我现在已经有了孩子与牵绊,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孤身一人的安陵容。况且若是我无恩宠和子嗣,也不会活着爬到今天这个位置。更何况,我若离了这个牢笼,又要怎么接济眼睛不好的母亲过得顺遂康健......
罢了,到底是我没有那个命数也没有那个气运能使上这个药。
宫中一片静默,惠妃和端妃看向我,她们两个都心软了,若有此方确实可以让淳常在逃过一死。
温太医和费太医也看向我,毕竟此事中要保费太医的是我,留不留淳常在便也成了我说了算。
“即使她不死,能够出宫,今后又要如何过活?”
费太医听到我这么问,欣喜若狂地伏地磕头,“微臣尚未娶亲,会迎她入府好生相待,绝不会负她。”
我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我不相信。
淳儿好歹是天子嫔妃,就算不出宫不承宠,靠着她的家世也能金尊玉贵过一生。若是出宫跟了费叔奕,一则不可能成为正室,毕竟要假做身份、掩人耳目;二则未必能得他一世宠爱,万一色衰爱弛,此刻冒的风险都成了不值。
“微臣会一生一世对她好的!绝不辜负她的情谊,也不辜负各位娘娘的慈心。”
见我仍旧不说话,费叔奕更加着急了,“请娘娘相信微臣,微臣此生唯爱她一人,绝不再娶!”
我冷笑一声,指向那盆滚烫的热水。
“把你的脸浸进去,毁了你这副好皮囊,本宫就信你一回。”
一个丑陋不堪的太医,不会再有门当户对的好女子愿嫁了。若淳儿也对他永执同心便不会介意他样貌丑陋,若淳儿嫌弃他不再俊朗便还有回头的机会。
女子的退路不多,可不能寄希望于男人口说无凭的爱意。
惠妃看向我深深倒吸一口冷气,端妃倒是面色如常,只是玩味地看着费叔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