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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内气氛立时尴尬起来。段玄璟虽认不清所有淫器,但他至少认得玉势。柜子的玉势有三支,粗幼不同﹐上头还刻有花纹,玉质温润。
想到左晚衣在身下的软塌上面对着佳人用这些淫器作乐,段玄璟就浑身不自在,如坐针毡,几乎要逃离软塌。
一般有礼义廉耻之人在这刻都会抬不起头来。可是已成人精的左晚衣也只有一刹那的惊惶失措。他一脸镇定,桃花眼笑意盈盈。
「皇上很好奇吗?难道皇上在宫中没有看过这些宝贝吗?」
段玄璟一听左晚衣满不在乎的语气,为免显得自己大惊小怪或是在那方面见识浅薄,只能把责备的话吞回喉咙里。
「宫中用的可能跟民间的不一样吧。」段玄璟本想就此揭过,怎料左晚衣兴致勃勃地把柜子的东西一一拿出来。
「那就容微臣介绍这些小玩意吧。」
左晚衣神色如常地拿出一串铜珠。
「这叫太极丸。其壳极薄,内里注入水银,遇热可动。」
「遇热可动?」
「只要置入妇人玉壶中,太极丸便会作动,让人酥麻酸痒,任是那贞洁烈妇也会骚兴大发,娇吟求饶。」
「这则是羊眼圈儿。套在尘柄上,直捣黄龙时,羊眼圈儿一扫一拂,女人就能体会比横冲直撞更好的滋味。」
这等腌臢东西朕才不会用呢!段玄璟心里头在抱怨,却忍不住认真听道。他不近女色,对情事是一知半解,只知最简单的门道。
左晚衣一早就看出皇帝的不自在,不过看到他隐含好奇的表情,便知自己这步险棋行对了。
他相信正值壮年的皇帝不会对这种事不好奇。虽然他现在後宫悬空,可是堂堂一个皇帝怎可只得一个太监作暖床人?
想到容知秋的嫉妒嘴脸和厉害手段,左晚衣认定是容知秋想独占皇上恩宠,把隐患排除。
能谈及床第之欢的只有亲密之人,天下间有多少人能跟皇帝促膝长谈如此私密之事。相信以後自己再带他去嚐女子的美好,他还不把我引为知己!
由於左晚衣态度大方,段玄璟敢开口提问。
「那你怎麽有一批狎具,其中可有不同?」
「...微臣天赋异禀,唯恐会伤及女子,必须先以玉势探路。与女子欢好时,先用最幼的,最後才用最粗的。这样一来,交合时双方都能痛快。」
段玄璟闻言,便羞得低头不去看左晚衣,心中怨诽他真是不知耻。
这一边厢,左晚衣却觉得不对劲。
皇上不是与容公公同衾而睡的吗?怎会连这等常识也不知?
他虽不好南风,对风月之事却是无所不知。男人後庭花远比女子阴户娇气,不以玉势配以精油随随开拓,只怕会门户紧闭,将惜花客拒之门外。若是强行交合,下位者会受伤,上位者亦会不得趣。
就算皇帝因长居深宫而不知此事,容知秋也不似个会任皇上欺压的主。
左晚衣完全想像不到容知秋那个煞星後庭负伤去抄家的样子。
难不成皇帝连太监也没嚐过?他该不会是童子鸡吧!?
他不由细细打量皇帝,一下子被征住了。
由於段玄璟微微低头,他只能瞧见他英俊的侧脸。乌睫微微颤动,如蝶翅舒展,美好不似人间有。平时一双眼睛总是似在谋算,现下眼睛波光潋灔,却似欲语还休,比平常添了数分软弱,左眼下的泪痣也更加销魂,明明是一个俊美男子却让人有了欺负的兴致。
左晚衣少时华妃艳名布天下。当他为大皇子办事时,华妃却早已被杀,无缘见天下第一美人,让他握腕叹息。
入骨浓香欲烧人,秋波绦唇更勾魂。独占春日称绝艳,妖娆风流压群芳。
由於未有画作留下,华妃的美就只能由才子们的诗词窥探。
他之前就听过皇帝有一双与华妃无异的眼睛,但是段玄璟俊美的脸孔不会让人误以为是女子,打碎了左晚衣能窥见华妃之貌的妄想。
只是现下段玄璟少了几分在宫中的肃杀,剪水明眸的媚意就再也压不住了。
看着段玄璟微红的耳朵,左晚衣竟觉得这个男人十分顺眼。
「皇上,以後微臣可以教你那方面之事。」话一出口,左晚衣也觉话语暧昧。「臣不敢自夸,但在房中之事上的了解微臣可谓京中翘首。」
段玄璟默不作声,正要开口时,有人突然敲马车门,马车内暧昧的气息也烟消云散。
原来,他们已经到达云上观了。
云上观附近人山人海,有的是寻常百姓,有的是富家子弟。本来段玄璟还怕自己会不会被人认出来,但是他身边的左晚衣太过抢眼了。左晚衣长发如墨,双目含喜,当真一副好颜色。有些大胆的女子对他暗送秋波,左晚衣转眄流精,惹得少女粉面桃红。
看到左晚衣风流的样子,段玄璟只觉刚才马车内的怪异气氛是他的错觉。
左晚衣一早已差人先来轮侯,不叫天下之主委屈等候。左晚
', ' ')('衣的办事当真让人挑不上一丝错处,段玄璟愈发对他另眼相看。
他们一踏入云上观,已有道童上前恭侯。
「清虚道长早已料到贵客到来,请。」
段玄璟心中称奇。他们进入一厅中,只见一名玉面美髯的道士。
「请上坐。」
「道长不问生辰八字吗?」
「贫道已从观气知公子之事。公子早年经历坎坷。生母早逝,与父亲聚少离多,兄弟不和。现在家人都已身故,公子孤寡人家,无人亲近﹐那煞气再也压不住。虽有意外之喜﹐却终归是一场空。公子怕会遭诸多劫难,小命堪虑。」若非段玄璟不欲透露真实身份,宫人已上前大喊无礼。左晚衣也在心里咒骂那牛鼻子不会说话,坏了段玄璟的心情。
段玄璟却觉得清虚道长真有本事﹐心中苦楚。他的皇位的确是不稳,就算自己每天勤於政事、容知秋为他出入宫中办事,臣子的不忠、亲王的威胁、外族的野心,他根本不可能一一应付。
「但是,公子似乎命不该绝,近日会有奇遇。化危为机,桃花入命,以色挡煞,一转乾坤,乘风入天,名镇天下。」
段玄璟满心疑惑。
桃花入命,以色挡煞?
虽然他不能理解道长的意思,可是他明白至少一切将会好转。段玄璟心中苦意微减。
「桃花入命可是指我将会有桃花运?若是如此,道长可否细细提点我。」
「你想问的是哪一朵桃花?」清虚道长神色自若地说。
一开始,段玄璟还反应不过来。过了半响,才会意过来,认为道长是在指选秀之事。
听到清虚道长的话,左晚衣也觉尽在情理之中。选秀势在必行,後宫三千。不知是谁家娘子会有旺夫之命?
一直沈默的秦轻舟亦在思量。秦家有女适龄,若皇上迎娶秦家女为后,也许会得到秦家的冰释前嫌。
「我只求知道长透露我与一人的缘份便可。」段玄璟一点也不稀罕这齐人之福
皇上已有心仪之人?
左晚衣猜测段玄璟指的绝不是容知秋。只是选秀的名单也还未准备好,皇上哪来心仪对象?
「你若想问情的话,就闭上双目,想像那人音容,写下第一个浮现在心上的字吧。」他一示意,道童便呈上一盘清水和白纸。
段玄璟闭上眼睛,思绪飘到与桂青晏相遇的第一天...
菡萏芙蓉冰雪身,瞳神翦水清如玉。那时﹐他看着自己的眼神还是十分纯粹,没有厌恶。
当他朝着自己浅浅一笑时,已被多年苦难耗成灰烬的心又重新活过来了。
若果他当时知道以後自己的心又会狠狠地被揉碎,他会恨不相逢吗?
不,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明明他也不奢望能抱明月入怀,明明只要让他欢喜便知足,他却弄巧反拙,让二人愈行愈远...
一开眼,便见纸上有一个「桂」字的水迹。
段玄璟怕自己的心思太过明显,见无人面露异色,心中松了一口气。
「花好月圆名门桂花香,此人出身官宦之家。木字旁说明那人高佻如玉树,长相漂亮,为人正直。圭为计时之用,那人当做事严谨,格守规距。」
「道长高明。那我与他可有缘?」
清虚道长闭目沈思良久,微皱双眉。
「奇也。当作桃树根,思狂作花肥,桃雨遍漫山,卫凶朝福来。」
段玄璟心道这道长每句话都玄之又玄。甚麽是桃树根?那他究竟算不是算是自己的桃花?
「一开始你可能会因如此相思而吃尽苦头,但是最後却会因此逢凶化吉。」清虚道长虽没有明白解释之前的话,却还是说出他的看法。
其实就算清虚道长要他断了对桂青晏的情,段玄璟也会继续执迷不悔。不过,至少现在有清虚道长一言支持,一股喜悦之意渐上皇帝心头。
清虚道长指点段玄璟後,他便帮左晚衣算命。左晚衣一脸嬉笑,要清虚道长猜测他的出身。
「这位公子自幼身边皆是美人,夜夜灯火灿烂,歌舞昇平。」
难不成左晚衣出身高贵?但是哪家公子会不认字?段玄璟也有点好奇,毕竟没人知道左晚衣在为大皇子办事前的经历。
左晚衣却挂不住笑脸了,便说道长真乃活神仙,改问他的前途,不再提他的出身。道长又说他乃气运之子,一路亨通。最後他亦问了桃花运,得了「贵不可言」这个答案。
这下子二人都对算命的结果满心欢喜。然而就在他们要离开的时候,段玄璟发现扇子留在道观里,秦轻舟便立即回去取扇。当他回到清虚道长处时,清虚道长却叫住他。
「请让贫道也为你算上一把。」
「我不过是一介侍从,用不着道长费心泄露天机。」
「公子无需妄自菲薄。说来渐愧,贫道不过是想借此因果助我修行圆满。」
「因果?」
「贫道道行浅薄,以为只有两位天命之人。他
', ' ')('们二人之气运实在太强大,太不寻常了,足以掩盖他人之气。幸好,天意要你回来此处,不然贫道就会看漏另一位天命之子。」
秦轻舟呆然。
我一个小小侍卫怎能跟皇帝相提并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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