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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就会有数以千计的女子入宫被挑选。为了保障皇上的安全,侍卫在这十五日都必须日夜严密看守。秦轻舟亦终於在选秀前被召回宫中。
段玄璟让秦轻舟出宫时因缘由尴尬,没有告知他人,是秦轻舟主动告知侍卫之首,不过他也省略理由。由於之前秦轻舟深得圣宠,侍卫之首以为秦轻舟回府是基於皇上的圣宠,让他在接下来忙碌的日子前得以好好休息。而且,秦家小姐是这次最有可能成为皇后的人选。皇上可能是想借心腹秦轻舟回去了解秦家小姐的状况。所以,完全不知道皇帝和秦轻舟之间矛盾的侍卫之首就欢迎秦轻舟的归来,也答应了调度他去佳丽那边帮忙,而不是灰皇上身边当值。
秦轻舟本来怏怏不安,未料到如此顺利回宫。皇上没有下旨惩罚自己,本是件好事,转念一想,却觉得他遗忘了自己,不由黯然神伤。他跟相熟的侍卫问起皇上近日状况,换来的是暧昧的笑容。友人随即说起宫中流传的一件又一件的新事。
容知秋以色侍君的事广传,宫人顶多可见他们眉来眼去,却鲜少见他们二人光明正大的调情,只能道二人保密功夫做得好。
但是,这几日来流言都要坐实了。
无数宫人都看到容知秋早上都是从天子寝宫走出来的。有人还看到皇帝为他整理发丝。二人同出同入,同用早膳晚膳。用不着皇上昭告天下,众人已知他对容大人的宠爱非一般可言。
最耐人寻味的是选秀在即,二人却明目张胆地你侬我侬。
有人认为皇上是想借此打压臣子,提醒他们不安分的话,就会宁可宠幸容知秋,冷落他们的女儿。有人认为容知秋怕皇帝纳妃後僧地位不保,便更努力去讨好皇上。圣意难以揣摩,唯一确定的是这变故会对明天选秀有很大的影响。
同僚还未说完,就被秦轻舟吓得不敢再说下去。他印象中的秦轻舟是个纯良温和的青年,跟眼前人判若两人。
涩色尽退,浑身萧杀之气,眼中闪烁着刀锋的银色光芒,眼刃锋利得要把人劈开。
秦轻舟沈着脸。他原以为情敌已经够多了。贤王、周将军、左大人、北戎狼主...他却不知多数未算多,突然又杀出个容大人。
他在皇上身边观察时,只觉二人交情好,却无暧昧,对流言嗤之以鼻。看来他还是太年轻,太嫩了。可是,容大人是个太监,应该满足不了皇上。自己竟连一个太监也比不上!
既然皇上不愿看自己,自己就叫皇上不得不看着他。
秦轻舟一言不发回到自己的院子,眼神阴郁得可怕。
这几日,容知秋连走路时都是飘飘然的,彷如入了幻梦仙境。
他恍神中走进京务厂的密牢,如常地拷问。直得瞄到男人跪在棱角锋利的碎瓦上哀鸣时心里才变得踏实。
嗯...若真的是美梦的话,断不会有如此扫兴的场面。我不是在做梦呢!
回到皇宫时,双脚没有走向坤和院,而是转向银霜宫。路经御花园,看百花开得比之前更艳,他却没有驻足。
一踏入银霜宫,就见墨宝高高兴兴迈着小白腿跑过来。牠一见是容知秋,就兴趣缺缺地停住往回跑了。偏偏牠被段玄璟捉住,被强行抱到容知秋前。
“墨宝,这是知秋啊。知秋。知秋。”
墨宝扭开头,装作听不见。容知秋怀疑这只狗成精了,周飞亭选的好狗。
段玄璟见状,也不再勉强牠,跟知秋一边说起朝堂之事,一边入室去用膳。他语气跟小时一样亲热。不,是比小时侯还要黏。
宫人端上饭菜时,段玄璟把虾子夹到知秋的碗里去。容知秋心里欢喜,正想吃入肚中时,却被段玄璟打断。
“我发现墨宝好喜欢吃虾子。你喂牠吃一些虾子吧。”
容知秋无语,放下虾子。他皱起眉头,语重心长地说。
“皇上,你太溺爱小狗了。牠这麽大了,可以自己吃饭了,不用人亲手喂吧。”
“...朕只是想让牠喜欢上你。所以才故意要你喂牠。”
“牠喜不喜欢奴婢不重要。牠只要对皇上忠心就好了。”
“可是...朕想要墨宝喜欢你,也想要你喜欢墨宝。因为朕两个都...希望你们好好相处。”
段玄璟说完後突然有羞意,就默默夹菜吃。吃了几口饭後,他仍等不到容知秋的回答,再看向对面时,就发现容知秋赤手拿着虾子凑到墨宝嘴边。
墨宝闻了又闻,谨慎地咬走虾子,走到一旁咀嚼。吞下虾子後粉舌舔嘴,圆球似的蓬松尾巴不住摇摆。容知秋又拿起虾子,墨宝犹豫了一会,还是没有骨气地走向容知秋处,乖乖坐下,等待喂食。
“真乖。”容知秋把虾子一一送到墨宝嘴里。他抹一抹手,拿起筷子时,就见段玄璟一脸微笑地盯着他,把茄子夹到他的腕中。
“知秋不要只顾着喂墨宝了,自己也要吃饭。”
容知秋小时家里穷,吃不起肉。家里庆祝时﹐母亲就会弄茄子,跟他说跟肉的味道差不多。尽管後来他吃得上肉了,他
', ' ')('还是更喜欢茄子的滋味。
他从来没跟人说他的喜好,可是还是被段玄璟发现了。段玄璟还是皇子时,就会跟他分着食盒吃。每当有茄子时,他都会主动夹给知秋吃。
这一顿饭容知秋吃得特别香。
用过晚膳後,段玄璟便去沐浴。段玄璟最近有了每日沐浴的习惯,而且沐浴耗时长。当段玄璟回到寝宫後,白气腾腾﹐肌肤也被染成粉色。
之前容知秋怕自己一身秽气冲撞皇上,亦要洗澡,段玄璟却不欲他特意回坤和院,便恩准容知秋使用他的澡池。从此之後,容知秋也会每夜在银霜宫沐浴。
御池中,容知秋正被数名宫女服侍。他闭上眼睛,为他洗发的宫女细细打量着这位恶名昭彰的权宦。
容知秋的脸棱角分明,与太监的阴柔沾不上边。平素的煞气消散後,更显他澟若霜雪。
若不是亲眼看到他的下半身,很难让人相信他是名宦官。
大楚的宫刑是不阉割阳物,只在睾丸开刀。这样一来,伤口较小,失血致死的人就少了许多。可是,割肉取卵十分复杂,十个人中仍有两个会死去。因此,宫刑前,都必须以血印立下生死状。在动刀前,刀子匠还会再问三次悔不悔才下手阉割。
施行宫刑时,必须在一间不透风的暗室中进行,就似养蚕於温室中,因此宫刑又称为下蚕室。被阉者要在暗室过上百日才能痊癒离开。
容知秋的阳具比一般男人的小,颜色粉嫩,乾乾净净,软绵绵地伏在两腿间。可惜的是,阳具不能雄起。
凭着容知秋的英俊外表和滔天权势,就算阳具不能雄起,不少宫女愿意以身服侍。有些太监虽不能人道,色心犹在,另辟途径与美女淫乐。
不过,没有人胆敢诱惑皇帝的心头之好,怕惹来杀身之祸。
容知秋能有幸到天子浴池,用天子泡过的水洗澡,可见段玄璟有多宠爱他。
看着容知秋步入寝宫的背影,众人浮想联翩,想像二人登床合欢,鱼水和谐。
夜深沈,人静俏,寝室内,二人的确在大被同眠,然此眠非彼眠。龙床之大,睡上五、六个人也绰绰有余,二人之间却好似织女牛郎隔了道银河。
然而,容知秋心呯呯作动,克制着因欢喜而颤抖的身体。
他们小时也一起睡过数次。有次容知秋还因为烧得厉害,没有记忆了。
段玄璟以睡不着的缘由迫他留下来。容知秋想不出理由拒绝,不,他根本不想拒绝。
二人每夜也只是在睡前闲聊一会儿,手也没有碰一下。可是,容知秋已是十分满足。
“皇上,明日起就是选秀的开始了。为了避嫌,奴婢在这两周还是回坤和院歇息吧。”
“朕不要。“
段玄璟的强硬让容知秋心里乐不开支,但是他还是要继续装模作样的循循劝导。
“奴婢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皇上立后之後,奴婢还是要回去的。”
“皇后会有自己的宫殿。以後我们还是可以一起睡的。”
“帝后和睦是很重要的。皇上怎可一直冷落皇后?”若段玄璟立后的话,容知秋也不会介意。
“若有皇后再说吧。朕不想碰其他人,不想行云雨之事。”
容知秋理解为段玄璟不想碰女人,觉得选秀带来的威胁不大。
二人聊了一会後,便要入睡。毕竟明日可是大日子。
等寝室内只余下二人的呼吸声後,段玄璟俏俏张开眼睛,翻身看向容知秋的侧脸,视线由眼睛慢慢落到淡色的薄唇。
世人说唇薄无情。可是,那双唇吻他时却柔情无限。
就在段玄璟陷入回忆时,那双细长的眼睛突然张开。
“...皇上,你怎麽不好好睡觉?奴婢的脸有甚麽好看?”
被抓到了!
段玄璟窘得翻身,背对着知秋。耳边是容知秋的轻笑声。被声音的温柔吸引,他侧身一看。
脸慢笑盈盈,眼底情无限,一笑留春春也住。
容知秋常年冷着俊脸,难得一笑都是冷笑,笑得人心里发寒。他也只有在对着段玄璟才会舍得温和一笑。只是,他总是把自己的情意掩得密密实实。现在那道冰墙溶化,连绵不绝的柔情涌出来。
“你笑起来真好看。”
段玄璟脱口而出後,容知秋一征,眼中笑意更深。“不若皇上好看。”
段玄璟震惊地看着在调笑的容知秋。难道在沐浴时,他被人调包了吗?
“皇上不信我说的是真话吗?皇上龙体无一不美,就好比...”容知秋撩起段玄璟在床上散开的发丝。“皇上刚洗过的头发渗着兰芬,久久不散。奴婢从同床时,就倍觉绿云香。发丝乌黑发亮,更胜丝绸。衬着薄冰晶莹的肌肤,雪肌香云将融???”
“停停停!...你怎麽总能一本正经地说着胡话...你别说了。再说的话,朕都要燥得睡不着了。”这位凶名远播的京务厂督主拷问手段繁多,今夜段玄璟了亲自领教了。只用嘴皮
', ' ')('子就能把人羞杀。
“...明明是皇上先挑起的...”
段玄璟翻身充耳不闻,闭上眼睛。
燥热渐退,余下的是安心的暖意。
容知秋是个太监,根本不可能行敦伦之事。他用不着担心自己的疯病发作起来不知廉耻地勾引人。他不敢去猜想自己与哪些人行淫事了。不过,他知道知秋是纯洁的。任他百般试探,知秋也没有越距,没有辜负他的信赖。而自己污浊不堪,倒是配不上他的专情。
知秋偷吻他时,那蜻蜓点水的一吻,搅拌了一池春心。诧异一闪而过,遥想昔日种种,争知亲友情从何生,却悟出他思念沈重。
倦意袭来,段玄璟停止去思索他对知秋抱着的究竟是怎样的感情。他只知道有他相伴,方能安眠。
容知秋睡得宁静详和,又入佳梦,浑然不知暗涌四起。
自从身体抱恙後,容知秋不敢随时催动虚妄蛊。若果容知秋能用虚妄蛊查看的话,他就会看到段玄璟在沐浴时喝退宫女,独自在浴池中猛力折腾身体,几乎要把身上一层皮擦去。在容知秋洗澡的短短时间内,段玄璟独自一人焦虑不安,微微发抖,就好似孤舟上的旅人对着惊涛骇浪,只能死命抓紧舟木,随时都会连人带舟被海浪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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