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奥斯顿比起其他人来说,已经算状态好的了,其他人要更狼狈,洛伊这种体质天生柔弱的oga干脆是被人扶出来的。
鹿鸣泽有些犹豫,这干扰器看起来杀伤力很大,到时候用在战场上……是不是有些不人道?他倒不是想对奥斯顿的决定指手画脚,只是担心这件事会成为他人生中的污点——奥斯顿在公众面前的形象太过完美,而过于完美的形象更容易崩塌。
打个比方,如果一个人总是做坏事,偶尔在公众面前做了一件好事,就会让别人对他印象加分很高,而如果一个人总是做好事,突然被人知道他有过黑历史,这个人完蛋的速度会尤其迅速。
鹿鸣泽忧心地转过头,看向奥斯顿,后者恰好也看过来,鹿鸣泽被他看进眼底,心里像划过一把冰剑,嗖地一声,冷冰冰的……
“奥斯……”
“不用担心。”
奥斯顿即便是这种虚弱状态下也能猜透鹿鸣泽的想法,他轻轻扯一下嘴角:“我们在里面做了很多次抗性实验,还服用了抗干扰药物,才会这么狼狈……如果单纯打开干扰器,不会有这么大副作用。”
鹿鸣泽下意识舔了舔嘴唇:“那就好。干扰器放在这里没关系吗?毕竟多出来一些装置,刚刚还有几个人巡逻到这里,万一他们一时兴起要检查仓库怎么办?”
“这个你放心~干扰器上安装了隐形装置,不刻意去摸是发现不了的。”麦洛奇插嘴道:“你对我的业务能力也太不信任了吧,这种小事我当然考虑到了。”
“万一碰到了呢?”
麦洛奇把洛伊一条胳膊又往肩膀上用力拉了几下:“那就只能自认倒霉。”
“……”
奥斯顿拍拍鹿鸣泽的肩膀:“放心,这里很少有人来,回去之后我会减少这边的警力,没关系。刚刚那几个巡逻的士兵呢?”
“喔,被我打晕了,扔在垃圾桶里。”
“……什么?”
鹿鸣泽不自在地咳一声:“我扔得挺远的,他们应该察觉不到异常。”
麦洛奇用一种“你是不是傻”的表情看着鹿鸣泽:“嘻嘻嘻……在垃圾桶里醒来本身就是异常事件。”
“……”
奥斯顿也觉得有些麻烦:“我不是说杀了吗?”
鹿鸣泽迟疑道:“可是……他们只是巡查而已,做本职工作的,也没看到我的脸,没有必要杀了吧。”
奥斯顿叹口气:“算了,以后遇见这种事,听我的,不要再自作主张。”
鹿鸣泽没再说话,一来奥斯顿都这样了,他不想跟他吵架,就算说他现在也听不进去,二来……鹿鸣泽突然意识到,他们之间的观点还是有很大分歧的,奥斯顿做事狠绝,说杀人就杀人,他优先考虑的是自己做的事会不会成功,他作为领导者要确保万无一失,不然就有可能害了更多自己的同伴,而鹿鸣泽却会顾及人命官司。
鹿鸣泽垂着头默默抿了一下唇角,他也说不出谁对谁错,奥斯顿有自己的立场……但是,他没办法杀掉一个路人。
回去的路上气氛有些沉闷,其他人是太累了,鹿鸣泽陷入某种死循环的思考无法自拔,他侧头瞅了靠在他肩膀上闭目养神的奥斯顿一眼,轻轻叹息——他得找个机会跟奥斯顿好好聊聊。
下车的时候麦洛奇给鹿鸣泽一瓶药,说是缓冲剂,每天吃一颗,可以缓解红伤的疼痛。他提醒鹿鸣泽干扰器的副作用也许会持续几天时间,这期间要他好好照顾奥斯顿。
其实奥斯顿身上的红伤已经退了不少,将扣子完全扣上之后,就不怎么看得出异常,再加上他习惯了忍耐,并没有将所谓的“疼痛”表现出来,鹿鸣泽也不知道到底有多疼。
他询问了麦洛奇一些日常该注意的事项之后,就带奥斯顿先下车。大概是伤口太疼,奥斯顿有些没精打采,鹿鸣泽跟他说话他只用单音节回应,到后面鹿鸣泽就不问了,想跟他谈的问题也只能暂且压下来。
之后的几天奥斯顿变得很忙,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忙,大概忙到连他这个警卫员都没空见,等鹿鸣泽回过神,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时,他发现他们连着三天都没怎么好好说过话了——除了提醒奥斯顿吃药之外,他居然真的一直在外面站岗,都没进过奥斯顿办公室里屋。
当然也没有过任何亲密的举动。
这不正常,奥斯顿可是个一天没有亲亲抱抱就要浑身不舒爽的家伙。
……鹿鸣泽突然觉得,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忙碌可以解释了。
难道是那天他放过了几个警卫员,让奥斯顿心里不爽?这个……作为上位者,貌似确实很忌讳不听话的手下,尤其他在做的还是这种危险的事情,这种节骨眼上,他会不会觉得自己给他添乱了?
但是单方面冷战太幼稚了吧!冷战也就算了,最重要的是他最近都没有性生活,好几天没有性生活,憋死了。
鹿鸣泽下意识探头往办公室里面看了一眼,奥斯顿正紧紧皱着眉头看一份文件,鹿鸣泽刚要敲门进去,就见他突然摁下感应键盘的通话按钮,火大地训斥:“艾尔!你马上给我滚进来!”
——艾尔是秘书处的总长,平日里办事能力很强,从来没被骂过。
——或者说,鹿鸣泽从来没见过奥斯顿这样骂人。
“……”算了,还是不要进去了吧。
艾尔急急忙忙从楼下跑上来,进办公室之前还担忧地问鹿鸣泽怎么了。鹿鸣泽心里郁闷,他还想知道怎么了呢,于是摇摇头,只能说:“可能……长官心情不好。”
艾尔被叫进去后倒是没再挨骂,奥斯顿即使火大也有控制自己情绪的能力,他出来的时候,一脸莫名其妙——原以为被这样叫进去肯定会挨骂,谁知道不但没挨骂,侯爵态度还挺好的,还是他熟悉的那个侯爵。
……仿佛在电话里听到的是错觉。
艾尔走后,鹿鸣泽手上戴着的手表响了两声,他按掉开关推门进去办公室,一看奥斯顿还在低头看文件,就靠在门边敲了两下门板:“喂,吃药了。”
鹿鸣泽为了让奥斯顿按时吃药,特地定了闹钟,最近他身上的红伤也好了很多。
奥斯顿抬起头来,看见鹿鸣泽便露出笑容,朝他招招手:“进来。”
——看起来挺正常,怎么回事?难道是他猜错了?
……那为什么他还没有性生活?!
鹿鸣泽瞥他两眼,进房间去拿药盒:“你最近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不疼?”
“不疼了。”
鹿鸣泽伸手去拉他的衣服:“是吗?给我看看。”
奥斯顿下意识躲了一下,随即笑道:“真没事,不用担心。”
鹿鸣泽有些尴尬地收回手,把药粒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