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鹤之被这等移山填海的本事所震撼,片刻才回过神来。
赵释岐道:沈小友还有伤在身,先去休息。等你修养好,便来黑金峰顶寻我。你如今还未正式成为少宗弟子,点燃魂灯之后,才真正为宗门所承认,可记住了。
魂灯二字已不是沈鹤之第一次听见,也似乎曾接触过,但究竟具体是什么,他还不清楚。不过,这也不妨碍他答应下来:鹤之知晓。
赵释岐向六安点点头,便一个闪身,消失在两人面前。
沈鹤之望着那座在他眼皮子底下建造起来的山峰,小祖宗,日后我们便要在这里定居?
六安见他似乎有些高兴,你喜欢这里?
沈鹤之道:以往修行之时,鹤之总想着,有没有一处能够让小祖宗随心所欲的施展身形,没有其他人打扰,只有鹤之与小祖宗二人的地方。
这里,虽说有可能碍于小祖宗的身份,日后或许有人时不时来探查一番。但至少不会因为随便什么人的打扰,而让小祖宗不得不隐藏气息、隐藏身形躲起来。
六安倒不知沈鹤之是这么想的,他的苍弥戒里如今都多了好几座山头了。若他要伸展,可以在里面随便的撒欢,想怎么打滚就怎么打滚,当然比外面舒服多了。
对于外面的环境怎么样他还真没什么在意的。
不过,既然大崽子希望他在外面撒欢,那他就在外面撒欢吧?
好了,日后有的是时间熟悉这座山头,你的确应该好好养伤了。拖着一身伤势好玩么?
沈鹤之认错态度十分诚恳:鹤之知错了。
六安脚下的火焰云霞便往那座山头飞去,他挑了最顶端的那座院子落下,随手抛出一把灵石,在院子里布下了数个阵法。
云霞在落地时,化作虚幻的七条大尾巴,随后如烟散去,六安随便挑了一个房间将沈鹤之推了进去:伤势没好不许出门。
趁这段时间,我将这座山布置一下。
有劳小祖宗。
沈鹤之还没说完,六安就啪的一下将门关上了。
他叉腰看了看院子:嗯,开工吧。
第一百四十二章
等沈鹤之将自己拾掇好出来的时候,这座光秃秃的院子已经大变了样子。
无数珍稀漂亮的灵植分布在院子各处,错落有致,又似乎暗藏玄机,总有一股玄妙之感隐隐藏在其中,不过稍稍点缀些许,整个院子就变得不一样了。
这些灵植沈鹤之大都见过,在小祖宗的苍弥戒里。
而在原先空荡荡的水塘里则多出几角浮莲,点点薄红刚从花苞顶端露出来,一眼看去,煞是可爱。
一只橙红毛色的巨大七尾狐狸就懒洋洋的趴在塘边晒太阳,微微蜷缩的身形加上拖长的狐尾,便已经占据了大半个塘岸。
大狐狸眯着眼睛,神态惬意,七条狐尾有一搭没一搭的拍打,有一条的尾巴尖儿甚至伸进了塘中,偶尔搅弄水面,推开片片涟漪,便是弄湿了也不在意。
在沈鹤之出来的第一时间,六安便已经察觉到了动静,他收起了无所事事的心情,将那条调皮的伸进水塘里搅动的尾巴抽出来,轻轻抖了抖,一把小火升腾,便将那尾巴烤干了。
尾巴在空中画了一个圈,大狐狸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修养好了?
是,已经完好了。
是鹤之打扰小祖宗了。沈鹤之走近大狐狸,面对那片水塘,在六安身边席地而坐。
我也怪无聊的,六安又打了一个呵欠:不过,松天浮岛倒不愧是位于极品灵脉之上,这里的灵气纯度果然很高。
他在这里趴了几天,既然是作为他和沈鹤之的山头,六安吸收起灵气来倒也没有客气。就吸收灵气的效果而言,比他在苍弥戒中的上品灵脉要好上不少。
虽说上品灵脉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灵脉,但与极品灵脉终究还是有差别的。况且,他的上品灵脉要供应灵植和苍弥戒,对于他而言也没太多富余。
所以,在松天浮岛上的体验还是很棒的。
这一点,鹤之在恢复伤势时,也有体悟。
来到松天浮岛之后,沈鹤之便觉得此处的灵气比他在南天灵会时经历的天灵脉倒灌都有不同。
天灵脉倒灌的灵气量固然十分充沛,但就品质而言,那混杂而来的灵气品质,终究是差此处太多。
想来,若非天灵脉倒灌之时,会有天道玄机动荡,是参悟天道的好时机,且若成绩不错,还有宗门的奖励,那些住在松天浮岛上的核心弟子还未必能看得上。
大狐狸睁开一只眼睛,端坐起来,微微调整了身形,将两条前腿交叠,现在你知道我让你进入这些大宗门是什么意思了吧?
极品灵脉大多为大势力掌控,修真者何其多,如今没有被人发现的极品灵脉几乎没有。而那些没有被掌控的极品灵脉,其环境定然是极为恶劣不能修行的。想要依靠极品灵脉修行,就必须依附大势力。
沈鹤之笑了笑道:对于鹤之而言,这些都是外物,不过锦上添花罢了。
有与无自然还是不一样的,六安道:不过,你不为这些资源所阻碍也好,凡事都容不得过分沉迷。
六安又打了个呵欠,将头低了下来,下巴搭在交叠的双腿上。
沈鹤之道:小祖宗还记得我们从钦风山出来,要对鹤之说的事么?
大狐狸听了,原本向后塌下的耳朵忽然竖起,还抖了抖,整个狐也精神了许多,琥珀色的眼睛睁开,看了沈鹤之一眼:现在就要听?
小祖宗莫非有不便?
六安又将眼睛闭上:那倒没有,只是你如今还要前去找那位赵域主点魂灯,确定要在这个时候听?
沈鹤之道:小祖宗难得不干脆,鹤之倒是越加好奇了。
这么想知道,那便告诉你。
大狐狸翻了一个身,下一刻,就化作了人形。七条大尾巴在他身后铺陈,化作一把柔软又暖和的毛绒大椅子。
六安双手交握在身前,两肘支撑在两条尾尖儿做成的扶手上,对沈鹤之问:你可知道气运一说?
沈鹤之转过身,与六安相对而坐,气运?
鹤之听说过国运之事。
皇家信奉这个,沈鹤之对气运之说倒也不陌生。
只是这气运之说,对于凡人而言,也大多是虚无缥缈不辨真假的东西,那些监察国运的玄师大多讳莫如深,就怕给你解释明白了,让他没了饭碗。
所以即使总有某某天相或某某异像代表着祥瑞或灾祸之说,沈鹤之也仍旧是不太相信的。
六安道:我所说的气运,并非是一国之气运,而是各人不同的气运。
难道我的气运,与旁人大不相同?
六安点点头:何止是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