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黎都有一场秀,杨燕多年后第一次踏足黎都,她带着助理带着样板来到星河国际酒店。
整个酒店都被这场服装秀的主办方给包了,门口络绎不绝全是轿车,杨燕穿着开叉的枫叶色旗袍,温婉漂亮,手腕上还戴着一朵花,正笑着跟云绿语音,拐过大堂走进两边都是壁画的长廊。
长廊中其中一个休息室的门打开,一名穿着红色裙子的太太抱着一个男孩走了出来,两个人迎面对上,杨燕看到那人的脸,稍微停顿了下。
过了好几秒,才想起来,那是云昌礼的现任老婆。程娇生完孩子后虽然有做产后修复,但是她本就是易胖的身材,如今不如之前那样女人味十足,多少染上了一丝苍老。
但杨燕不一样,她虽然也生过孩子,但是她惯来身材苗条,加上这些年从事时装行业,只会越变越漂亮,越来越有女人味,尤其是翘臀,细腰,这旗袍穿出了十足的韵味,站在全是壁画的长廊,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美人一样。
程娇眼里快速闪过一丝自卑,她抱着男孩,假装没看到杨燕,快速要走。
杨燕看到她怀里的男孩了,她笑了声,打了招呼:“嘿,是程娇吧?”
这一喊,程娇就算要假装没看到也不行了,她抱紧孩子,微微一笑:“啊,你是?”
杨燕又是一笑:“我是杨燕。”
“哦,杨燕啊,怎么在这里?”程娇愤恨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她那股比不上人家的痛苦又涌了上来。
偏偏,这时,云昌礼也走进长廊,喊了一声程娇,云尧。
程娇心里一跳,就要带着孩子走了,谁知道云昌礼已经看到了杨燕,杨燕拿着手机,亭亭玉立地站着。
云昌礼那双眼睛看到她后,就没法挪开,甚至话都有些说不出。还是杨燕率先大方地打招呼:“昌礼,好久不见。”
“好…好久不见,你是来参加服装秀的?”云昌礼甚至有些结巴,他走到跟前,只觉得她宛如十八岁那年,岁月一点都没在她脸上留下半点痕迹。
“是啊,今年有幸参加。”杨燕微微一笑,脸上洋溢着自信。云昌礼看得目不转睛,他旁边的程娇指甲都掐断了,猛地掐到了男孩的手臂,男孩哇地一声哭了起来,一下子吸引了在场几个大人的目光。
程娇看到云昌礼把目光挪回来了,心里松一口气,立即娇慎地说:“宝宝闹了呢。”
云昌礼眼眸柔和了一些,摸了摸儿子的头,笑着让他别哭。男孩还流着泪,杨燕看过去,男孩跟杨燕视线对上,那是一个微胖的男孩,五官比较普通,眉毛很稀,杨燕笑了下:“看不太出像你们两个。”
太普通了这男孩。
云昌礼好歹星目剑眉。
程娇虽然俗,但那张脸是漂亮的,男孩的尾巴有点像她,但是别的就没地方像了。
云昌礼没想那么多,他以杨燕肯跟他说话而有些激动,笑着道:“还小呢。”
杨燕也微微一笑:“是的,还小,以后会变的。”
而程娇,紧紧地抱着男孩,低着的脸,沉静得不像她平时的作风。
那头。
助理喊杨燕,杨燕哎了一声,不再站着,说了句:“我先走了。”
随后,踩着高跟鞋就往大厅那边走,玲珑的背影像是一幅画,空气中还飘散着些许的花香。
程娇大松一口气。
云昌礼却失神着。
剑桥有不少的中国留学生,云绿慢慢地跟他们混熟了,常在一块玩,走出了黎城的那个圈子,才发现善良的人很多,走出了上辈子那种自卑自闭的情况,才发现外面的世界很美好,不管是中国的留学生还是来自世界各地的学生,他们都很善良,很热情,从来不会有什么孤立,不会针对一个人。
她跟他们都可以很友好地相处,彼此帮助,彼此一起玩儿。
圣诞节那天晚上,金融系举办了圣诞蒙面舞会,在悬空阶梯教室举办舞会,云绿穿着一袭黑色的露背长裙,一走下楼梯就被同班的祝译牵住,他笑着道:“今晚你得当我舞伴。”
云绿挑眉,微微一笑:“好啊。”
她跟祝译从补习班就认识了,后来考试虽然不是同一个时间段,但进了金融系又在同一个班,祝译认识的人多,常带云绿一块出去玩。两个人情同手足一般。
祝译看着她漂亮的脸,耳根微红,他立即拿起面具戴上。
眼前的男生就看不到脸了,只有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云绿也戴上蓝色的精灵面具,整个教室的灯啪地一声关上,留下追光灯投在地上,音乐声也跟着响起,祝译带着云绿走进舞池。
轻柔慢舞。
慢着慢着就变快,大家跟着跳起探戈,女生男生哈哈笑起来,云绿紧跟舞步,她低头看地上的无数双脚,而就在这时,一只手从旁边强硬地搂住她的腰,她惊呼了一声跟着过去,一抬头,撞入了一双狭长的眼眸,如墨一般黑。
云绿愣了下,在那一刹那间,以为看到了江郁,男生抓住她的手压在他的腰上,她左右一看,不少人都换了舞伴。
她咽了下口水,老实地抓着对方的腰。
男生身上带着少许的香味,他穿着黑色西装外套里面是衬衫,衬衫领口微敞,黑暗中可看见朦胧的锁骨,气势有点儿强,带着她的舞步很霸道。
云绿完全挣脱不了,只能被压在怀里,带着跳舞。跳了一圈后,男生长腿勾了下她的脚,云绿不知他要做什么,反射性地抬起来,下一秒,再落地,就是踩在他的皮鞋上,云绿惊了,男生带着她。
一圈圈地跳着。
云绿晕眩间,跟那双狭长的眼眸对着,她心想金融系有这号人物吗?
气势这么强。
眼睛这么好看的。
开学那会儿,是听说有一中国男留学生很帅,但是云绿至今没见过他,这人会是他吗?
为什么跟江郁的感觉有点像?
一圈又一圈,男生不说话,云绿也不好开口,她感觉压着她腰的那只手,很烫。而且戴着的腕表咯着她的腰,触感明显。她挪开了视线,等着下一次的换舞伴,本来戴着面具就是为了给换舞伴找神秘感的。
谁知道,这一圈圈下来,云绿的腿酸了,都没等来换舞伴,不对,别人换了,唯独她没换。
没有一个男生伸手能把云绿带走,云绿咽了下口水,仰头,忍不住轻声问:“你…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