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还是不要和饕餮抢食物。
宋檀低头抿了口茶水,准备问问当年投靠军阀的是哪几个道观出来的,一个饼干盒子就被推入她的视野中。
她抬眼看向姬善,后者语气凉凉道:毕竟是送给你的,被我吃完了多不好。
宋檀本想说没关系,但还没说出口,她忽然觉得如果自己这么说,姬善说不准会更生气。
于是她从善如流地拿了一块饼干,轻轻咬了口,恰到好处的焦糖味伴随着酥脆的口感在口腔内迸发,仔细尝一尝还有淡淡的奶味,的确很好吃。
这个好吃!
果然,姬善对此只是挑了挑眉,面色肉眼可见地缓和下来。
宋檀:
她好像知道该怎么给饕餮顺毛了。
宋檀记下这次积累的经验,转回先前的话题:对了,你刚才说那几个败类联合军阀抢夺上清的东西,这些人都叫什么名字,现在还有后人吗?
如果有后人,那她是要去报仇的。
姬善听她这么问,就知道她想做什么。
他好笑道:你们这些玄门中人,一个比一个护短,他们抢了东西还轮得到你动手?还不到五年,那些人就全死了,连跑到国外的也没能幸免。
就是因为这样,他才说神骨找不回来了。
先前他就怀疑那些人瓜分了他的神骨,看到宋檀还回来的小尾骨,更加肯定了这个猜测。
那些人如果还有后人,神骨也许会被当成传家宝传下去,但那些人全都死了,这些神骨自然就不知所踪了。
死了就好。
宋檀用力咬了口饼干,仿佛是在咬败类的肉。
真没想到近百年内的玄门会这么乱,净出些欺师灭祖的败类!
她努力平复着心绪,对了,你先前说张岳回到道观,那之后呢?
后来政策更紧了,他为了避风头就把道观搬进衔霞山。
姬善陷入了回忆中,唯一的徒弟叛出师门,当时的环境也不允许,张岳没办法收徒,直到一年冬天,他在山脚下捡到一个弃婴也就是她的师父。
说到这里,姬善偏头看了眼在旁边桌上练习画符术的张姣姣。
他早就察觉到这小丫头在偷偷摸摸地看他们俩,只不过一直没在意。
见姬善转头往这边看,张姣姣连忙低头练习敕纸咒,假装自己没有分过心。
宋檀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张姣姣,一看就发现她练得乱七八糟,要是累了就先去休息一会儿,等会再继续。
没、没,我不累!
张姣姣闹了个大红脸,为了避免自己再忍不住偷看,特意换了个方向,背对着两个人。
她一定要专心练习,可不能再分心了!
宋檀收回目光,语气理解道:我说她师父怎么天赋那么差,原来是这样。
在那种环境下,能找到一个弟子就不错了,还想找天赋高的?
因为前面那个徒弟背叛师门,张岳这次更注重玄门规矩的教导,这个徒弟学得也很认真,等张岳开始教导基础玄术,他才发现这徒弟毫无天赋。张岳那个时候年龄也大了,没教多久就抱憾离世。
姬善轻轻叹了口气,张岳的徒弟连最基础的玄术都不会,道观在他手里又能坚持多久?
而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座传承两千多年的道观走向没落。
所以自从张岳去世后,他就再没来过这里。
怀念的语气有些出乎宋檀的意料,看起来,你和张岳的关系还不错?
他知道得这么清楚,想必一直在关注上清道观。
姬善睨了她一眼,还行,偶尔会一起吃顿饭。
还会偶尔一起吃饭?
宋檀有些惊讶:他知道你的身份吗?
姬善嗤笑了声,你以为你们祖师爷会放任我私下接近上清弟子?
除去张姣姣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入道观的上清弟子,所有上清弟子基本都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包括张岳那个徒弟。
当年那徒弟还好奇他的原型长什么模样,只不过被张岳阻止失去神骨后,他就再也变不回原型了。
宋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倒也是。
这道观倒是和原先一样,就是越来越破。
姬善环顾着四周,这里只添加了一个小花圃,再就是更换了一些家用电器,主要结构倒是和往常一样。
啧,真亏你住得下去,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塌了,还不赶快修一修。
宋檀懒洋洋地往椅子上一靠,姬老板财大气粗,当然是说修就修,我上一笔委托还亏了一千块,我拿什么修?
她上次回来后特意计算了一番,如果道观要修整,大概需要三十万左右,如果全部推翻重建,大约需要一百万。
她卡里顶多有半年生活费,哪有多余的钱重建道观?
宋檀看向姬善,意味深长道:不过,你要是愿意出点香火钱,帮助道观重建的话,我很乐意接受。
姬善睨了她一眼,语气薄凉:你做梦,小破道观赶紧塌了吧。
啧,大主顾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