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艳摇摇头,才一个上午,她哪里能了解这么细。
“……总之,这俩老头子就是村里的过街老鼠似的,你要是和他们扯上关系,以后在乱石村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老头,在乱石村的日子不好过吧?”
与此同时,村尾最偏僻最烂的石头房子中,祁意致今天穿得跟二五八万似的,但他的脸和身上自带气场让这身衣服完全不像小混混穿的。
他蹲在门口,脑袋越过黑漆漆的门洞往里张望。
石老头的房子没通电,里头乱糟糟的,像个垃圾场,散发着难闻刺鼻的味道。
也不知道这些年他怎么过的,反正村里人都从来不打他这儿经过,都觉得晦气得很。
祁意致倒是能忍受这股味道。
每年来这么一回,他习惯了。
“老头,考虑得怎么样?”
里面扔出来一块石头,“滚!说了没门!你想都别想!还有,以后整个容再来!要是被村里人看到,又要翻天了。”
“穿这种衣服已经是我对你最大的让步了,老头。”祁意致不以为意地搪塞过去,又抱住那块石头,打量了眼,啧声道:“好东西啊,和田玉的籽料,就这么扔了?”
“东西留下,你滚!”石老头对祁意致这人非常了解,知道他的人品有多正,绝不会抱着自己的宝贝就跑,才扔个东西出来表示一下自己的愤慨。
但他还是被气到,“你们一个两个的,天天惦记我这点东西!是不是我死了就清静了!”
祁意致掂着那块和田玉籽料,“老头,你别急着死啊,你死之前把你宝贝都给我,我给你挑一块最贵的风水宝地,怎么样?”
石老头又扔一块出来,似乎想要把祁意致这兔崽子给砸死。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告诉你家那老头!别做他的春秋大梦了!趁早死了这条心!”
“我就是死,也要把那些宝贝带进土里,你们谁都不可能找到!!!”
石老头的声音听起来很气,实际上他也早习惯了祁意致每年来缠他这么几天。
说实话,一个人在这穷乡僻壤怪孤独的,祁意致来得反倒比他那些儿女加起来都勤。
祁意致动作敏捷,接下两块和田玉籽料放下,打开带过来的酒,“老头,不过来喝点?”
“……”石老头认输了,拖沓着脚步走出来,身上还是那破破烂烂的衣衫,跟乞丐似的。
他也不爱洗澡,就好喝这一口酒。
尤其天意集团财大气粗,传承那么些年,这酒都是市面上根本买不到的好酒,一克的价格比黄金还贵。
祁意致见他抿了口酒,就问:“好喝吗?”
石老头点点脑袋。
祁意致又问:“我明年还给你带?”
石老头犹豫几秒,还是点点头。
祁意致乘胜追击,“那要是你把你那些宝贝给我,让我建个博物馆,我天天让你喝这酒,怎么样?”
石老头狠狠抿一口,然后朝他笑了笑,“天天喝啊?”
祁意致也笑,“天天喝,高兴吧?”
石老头脸色一变,“做梦!死了这条心!”
他的宝贝谁也不给碰!
祁意致其实本来就没抱什么希望,他踮踮脚,往外看,“那你喝吧,喝了这回今年可就没有咯。当然,我明年还是继续来看你,不然跟我家老头没法交代,你说是吧?”
石老头脸颊一抽一抽,不说话。
祁意致望向外面远处的村子里,“你们村子里今天,挺热闹啊。”
……
的确很热闹。
尤其是施老头领完补偿字据,又哼哧哼哧跑去撤苗后,苏甜再次郑重其事地警告大家。
“我又在山里看了一圈,确定今晚就要下暴雨了,你们的甘蓝苗都会被毁掉。”
“具体的科学原理我可以解释,但会耽误很多时间,撤苗就来不及了。”
“总之,暴雨马上快来了,请你们相信我,一定得赶在这场暴雨之前撤苗。”
村里能动的村民几乎都来村部听课、看热闹了。
大家没见过什么世面,听风就是雨的,尤其苏甜这么一脸严肃又真挚的样子,不少人又开始动摇。
“她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咱们村里谁没见过暴雨啊,也没见淹坏庄稼啊?不都长得好好的吗?”
“是啊,不就是暴雨而已,年年都有几场,怎么今年这绿甘蓝就格外金贵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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