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永红说得头头是道,眉飞色舞,渐渐说服其他村民。
她煽动大伙儿也是有目的的,因为她家那口子捕鱼每年收入最多,要是改道,对她家的影响是最大的。
很快,大家商量好。
“我们去乱石村!找那个苏甜去!”
“这事是她发起的,找她就行了!”
“让她取消改道!我们坚决不同意!”
趁天色还亮堂,水永红带头,一伙人就这么风风火火地往乱石村来了。
乱石村。
苏甜正戴着一顶草帽,在石头地里帮着除草。
祁老搞出来的中药肥料效果实在好得有点过头,寸草不生的石头地里不仅绿甘蓝和套种的中药长得茁壮喜人,连杂草都不知不觉冒出来许多。
泗水村的村民们正气势汹汹走过来。
从泗水村到乱石村走路过来的这一个多小时里,他们在路上讨论得唾沫横飞,被水永红煽动得义愤填膺,都说今天不把这改道这事儿搅黄了他们就不回泗水村!
但走进乱石村,大家的声音就小了。
一个个都看得有些傻眼。
……这、这还是乱石村?
以往那些光秃秃的石头地如今都成了一片又一片星星点点的绿地。
绿色甘蓝生长得旺盛,翠油油的,生命力十分澎湃,把荒芜的石头棱角都映衬得温柔起来。
还套种了不少药材,泗水村来的这些人都不太认识,但看上去就觉得很值钱。
大家越走,越沉默无声。
这时候才发现乱石村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就已经悄悄改天换地。
有乱石村的村民看到了这群人,连忙去找苏甜通风报信。
苏甜还不急不忙地除着草,她扶扶草帽,擦了一把眉角的汗,“那麻烦您告诉他们我在哪儿,我就在这里等他们。”
“苏干部,他们要是找麻烦怎么办?”村民很担忧。
苏甜却无所谓地笑笑,“他们不会的。”
“苏干部,您又没见过他们,您怎么知道……”村民犯着嘀咕,但还是对苏甜说的话照办。
没一会儿,泗水村的村民就过来了。
看到念叨了那么久的“苏甜”,大家又是一愣。
这和他们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他们以为的从城里来的干部,是坐在村部喝着茶,看着报,没事儿发发言搞点唱唱跳跳的活动,给大伙儿上上课,让村里的晚上变得像城里那样热闹。
却没想到,这位“苏甜”,戴着草帽,扶着锄头,浑身上下汗津津的,和村里的农民没什么不同。
哦,大概唯一特别的,是她长得格外漂亮,皮肤像白豆腐似的,很嫩,眼睛闪闪发亮,笑得也甜,比他们见过的城里其他小姑娘还要好看。
……这就是苏甜?
泗水村的村民们脚步停在田垄边,话卡在喉咙里,都陷入相同的沉默。
“你们来了啊。”倒是苏甜自来熟似的,招呼着大家,像认识大家很久,“别着急,等我除完这点草,就带你们去村部喝茶去。”
“我都等你们好久了,怎么现在才来找我呀?”苏甜笑眯眯的,除草的动作干净利落,一看就知道她不是在做样子,而是真的干过很多活。
泗水村的村民们更沉默了,看她的眼神越发复杂变换。
苏甜则自顾自地说:“你们过来是想问泗水河改道的事儿吧?放心,都已经安排好了,改道的时候不会影响你们的正常生活。”
“……改道完成后,大家就可以着手开始种那些石头地啦。改道工作比较着急,就是为了不耽误大家种绿甘蓝的最佳时间。”
终于有村民憋不住了,嗓音有些抖地问:“苏、苏干部,我们也能种绿甘蓝?”
“当然能种了。”苏甜笑着回答,“我已经去你们泗水村看过了,你们那的地理环境和天气也非常适合种植绿甘蓝,和我们这里是差不多的。”
另一个村民见苏甜这么平易近人好说话,也忍不住开口道:“可是苏干部,我们不会种。”
“不会种没关系呀,乱石村的村民们本来也都不会种的,只要大家愿意学,我们就会努力教大家。”苏甜除完最后一根草,直起腰道,“好了,大家跟我去村部喝茶吧。”
离她站得最近的某村民直勾勾地看着她,“苏干部,你会到泗水村教我们吗?”
他的眼睛里满是期待。
苏甜摇摇头,“我不会。”他眼里的光瞬间熄灭。
但苏甜又说,“不过你们村里的干部会来我这里学习种植技巧,等他们学会了,再回去教大家,也是一样的。”
泗水村的村民们眼神又亮起来,都有点儿不敢相信,“苏干部,到时候我们那些石头地,也能像你们乱石村的这样,种出这么多绿甘蓝?”
苏甜笑道:“是的,大家都会一样。不止绿甘蓝,还有地里套种的这些中药,你们也可以种,也能卖不少钱呢。”
她仔细教大家一样样认这些中药,把价值和作用跟大家说清楚后,大家明显更兴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