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2 / 2)

最后一句话带上了哭腔,绿豆无比后悔自己嘴巴快,没人敢在小姐面前说陆家污蔑之事,她怎么就不能忍忍呢?小姐以后知道那也是以后的事啊。

“笨啊,不会偷偷摸摸下毒吗?谁家做坏事还敲锣打鼓地闹得人尽皆知?”顾裳像是看白痴一样数落脑子不甚灵光的丫环,每次面对绿豆,她都有一种自己被智慧包围的优越感。

绿豆眨眨眼,迟疑地望着一脸鄙夷的小姐,小声问:“可是退亲后人人都知道我们顾家与陆家有仇了,陆家出事难道朝廷不会第一个怀疑我们?”

这次换顾裳恨铁不成钢地瞪绿豆:“那姓陆的老家伙带兵多年,手上染血无数,仇人遍布天下,哪日咽了气人们也只会想是哪个死在他战马下的人大仇得报,怎会就想到我们身上?再说你就这么看不起我和我娘的本事?我们若想毒死谁还会让人看出来?!”

有道理啊,绿豆想了想,觉得自己是杞人忧天了,夫人可是厉害得连老爷那等铁筝筝的汉子都不敢得罪,脸上终于放晴,拍马屁:“小姐你真聪明,奴婢好佩服。”

“这还用说,当人人都像你这么笨啊?”顾裳轻哼一声,挥了挥手命令道,“将草药收拾好,我去找爹娘商量要事。”

被嫌弃了的绿豆委屈地撅起嘴,不满地看着走远的自家小姐,轻声嘀咕了句:“跟着个不聪明的小姐,丫环不笨才怪。”

☆、第2章 不同寻常

要说这顾家堡,可一点都不普通,名气大得很呢。天下间十之□□的人都有所耳闻,知情的还会竖起大拇指夸赞个几句。

顾家堡令人津津乐道的第一件事则是顾丰年十多年前在立了军功,前途一片大好之际突然辞官离京养马去了,这等行为无数人都感到不可思议,只听说经商的做梦都想当官,还真没见过哪个傻帽好好的官不当跑去做买卖的。

顾丰年就是这么个“傻帽”的人,他辞官后很多人等着看他笑话,结果他让众人失望了,在短短几年时间里用实力令那些等着看他笑话的人大跌眼镜,顾家堡养的马天下一绝,入账的银子多不胜数,让人嫉妒得一个个红成了兔子眼。

朝廷为了作战时本军实力更强对顾家堡很是重视,于是虽说顾家堡堡主没有官袍加身,以着平民的身份却享有为官者的待遇与荣耀。

不仅如此,顾家堡内有很多当年随着顾丰年一同打过仗的人,各有各的本事,训练出的手下个个身手不凡,于是一个马场不但日入斗金,还养了一大批身手厉害的打手,就因实力过于不凡,别人家养马卖马的顶多叫某某马场,偏就顾家的名号响亮霸气上档次,被人尊称顾家堡。

而最最令人津津乐道的则是顾丰年和他夫人的□□,他们二人当年成亲时一个只是浑身热血想保家卫国的普通小兵,一个则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女魔头,原本不搭边的两人却很稀奇地结合到了一起,偏偏还多年来恩爱得很。

“说什么顾堡主专情,我看都是狗屁,他是怕找了别的女人会被他夫人一把药毒死!”

“这到不一定,谁不知顾夫人艳若桃李美貌非常?当年人家可是江湖第一娇啊!如今不但不显老还更有韵味了。妻子美成这样,等闲姿色的女人能入得了顾堡主的眼?”

“要我猜定是那顾夫人给丈夫下了什么药才让顾堡主十多年来都对她死心塌地的,哼,谁不知她研究药物很有一手,说不定能让男人死心塌地的药她还真研制出来了呢!”

“你们说的都不对,要我说啊……”

顾家当家夫妇的事不管何时何地都会有人谈论,关于他们两夫妻恩爱十数年如一日的事众人猜得不亦乐乎,说什么的都有,还都觉得自己说的对,赶上有脾气不好的都能为此吵起来。

其实若问顾裳她爹为何对她娘那般专一,她一定会自豪地回答是因为她娘人称“毒蜘蛛”,哪怕有人捧着万贯家财跪下来求外面的女人爬她爹的床,都没有人敢同意,不吓得花容失色反求对方放过她才怪。

这都不用顾丰年自己洁身自好,根本就没有女人敢接近她,曾经有次顾裳父女俩外出,她亲眼看到一名女子不小心撞了顾丰年胳膊一下,对方立刻吓得跟撞了鬼一样,两眼一翻就躺地上了……

有句话说得好,教育要从娃娃抓起。

很有远见的顾夫人在宝贝女儿刚会爬时便开始灌输顾裳的一条“真理”就是:若想震住所有女人,令她们怕得不敢染指你的丈夫,最快最有效的方式便是下得一手好毒。

这个很具“蜘蛛风格”的教育方式导致的最终结果就是顾裳琴棋书画女红等等技能一律拿不出手,唯独会下一手好毒,那身毒术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不管是多变态多极品的毒药迷药,只要她能想出来就一定会制出来。

***

顾裳去上房时,顾夫人正眼圈红红,伤心地抽泣着,而顾丰年则一边安慰夫人一边拧眉叹气。

“爹,娘,你们怎么了?”长达十年没见母亲哭过的顾裳一进门就吓着了,忙过去挨着顾夫人坐下抱住她胳膊问,“是女儿被冤枉的事令娘伤心了?这点小事犯不着我们难过,他们不是嘴巴坏乱污蔑人吗?咱们就进京去毒哑他们!”

顾夫人摇了摇头,神色复杂地望着顾裳,张口想说什么,结果眼泪立刻掉下来,捂住嘴哭去了。

“娘……”顾裳傻住了,刚刚娘亲看她的那一眼特别心酸,感觉怪怪的,仿佛是在透过她看别人。

“唉。”顾丰年一脸伤感地看着什么还都不知道的女儿,欲言又止地道,“我与你娘怀疑……”

“别胡说。”顾夫人打断了丈夫的话,擦了擦眼泪拍拍顾裳的手道,“那陆家不娶你是他们的损失,我们顾家也不屑再与他们有往来,凭你顾家大小姐的身份不信嫁不了比陆家老三更好的男人!那陆家过段时间你爹我们再去京城收拾,现在有更要紧的事去做,我与你爹要去临河县一趟。”

顾裳更为迷茫了,写满疑惑的大眼睛一会儿看看伤心哭泣的娘,一会儿看看满腹心事的爹,不解地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按理你们不是该抄着家伙冲去京城给女儿出气了吗?怎的要去临河县?与娘哭有关?”

“这事我与你爹只是怀疑,就不先说与你知道了,等我们去了临河县,找到要找的人后再告诉你。”顾夫人如此回道。

顾裳了解自己的娘,她不想说时谁也强迫不了,是以忍下疑惑不再问。

“你爹已经将堡里的事都交代好了,你弟弟过两日就会从马场那边回家,我与你爹明日一早就出门,可能要好长一段时间才回家,你在家乖乖的知道吗?”顾夫人说起正事来就不再哭了,正色地道。

“知道。”顾裳低下头乖乖地应道,实际上眼珠子开始乱转,每次思考不好的事时就这种反应。

自己的女儿没有谁比他们更了解的了,见顾裳这么听话地应着,顾丰年夫妇对视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出了无奈,但又无可奈何,是他们理亏在先的。

“裳儿,还记得我们为何给你起这个名字吗?”顾丰年问。

“记得。”顾裳抬起头平静地道,“是当年娘生下的是双胞胎,因有句话叫‘人靠衣裳,马靠鞍’,爹娘想让我们姐妹两人不靠衣裳也能美若天仙,便起名管姐姐叫顾衣,我叫顾裳。可惜姐姐命薄,三岁那年不幸落下山没了。”

顾夫人闻言眼圈再次红了,一时没忍住捂住唇再次掉泪。

顾丰年眼圈也泛红了,拳头握了又紧,紧了又握。

“爹,娘,对不起,女儿不该提姐姐。”顾裳见爹娘伤心了,自责得眼睛也红了,她对那个早夭的双胞胎姐姐完全没有印象,三岁以前的事她都不记得,对这个姐姐的事她只知道是三岁时没了,别的都不清楚,因为顾衣这个人算是顾家堡的禁忌,所有人都刻意避开不谈,唯恐触到顾丰年夫妇的伤心处,所以她所知甚少,没想到今日爹居然问起她名字的事。

“不怪你,是我先提起的,你、你姐姐命苦,我们都亏欠她太多了……”顾丰年说着说着便侧过身去,仰起头来久久不动,想是怕眼泪流下来。

顾夫人瞪了顾丰年后脑勺一眼,抱怨:“好好的,谁让你提的!”

顾丰年叹了口气,这不知是今晚以来第多少回叹气了。

事态不寻常!顾裳秀挺的眉皱起来,她已经长大,都十六了,但是爹娘还总将她当成是长不大的孩子,什么事都瞒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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