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从简也忍俊不禁。
老文又说:“不过皇帝对你到底不同,这么快就有起复你的心思了。”
萧从简说:“皇帝还很年轻,心思难免有动摇的时候。”
文太傅摇摇头:“不,他就是叫人猜不透……这一年他到底把你关在哪里了?”
这问题只有文太傅这个级别的人能这么问出来了,轻松得像问他昨天晚饭在哪里吃的一样。
萧从简一瞬间脑子里又是猫,露天浴池,皇帝拥着他,紧紧地拥着他,那些混话,全部混在一起。
他语气自然:“是一处新暗牢,我是第一个被关在那里的。以后不知道还会关谁。不过您老人家看来是轮不上了。”
文太傅就呵呵笑。又走了几步棋,萧从简道:“您输了。”
文太傅没有回答,他歪在榻上,发出轻微的鼾声。
萧从简才到北疆,就听说文太傅没了,是晚间睡觉时候走的,人不难受。他连忙派人去吊唁。
北疆这边,他住在了当地官衙。萧桓正在外地监工。等了两日,萧桓才赶回来。
萧从简这一年对萧桓甚是想念。从东华宫出来他就见了霈霈,只有萧桓是这一年时间一次也没见着。
看到萧桓如今的样子,萧从简欣慰了些。萧桓如今身上一丝京城公子哥的痕迹都找不到了,完全成了一个当地汉子的模样,他脸上有一只眼睛不便,整个人黑糙了之后,反而不明显了。
萧桓一见父亲也是十分激动,许久才道了一句:“父亲受苦了。”
一瞬间皇帝狂乱的样子又跳了出来。这就是萧从简受的最大的苦。
父子两人回了萧桓的住处,谈了许久。之后几天萧桓都陪伴萧从简,这里萧从简旧部又多,这旅程的终点十分热闹。
萧从简临行前两日,与萧桓又长谈一次。父子两人谈的是将来的安排。
萧从简是要回京的,他问萧桓要不要回去。若萧桓想回去,他会先把萧桓捞回去。
但萧桓拒绝了。他情愿在北疆工作。
萧从简道:“你肯吃苦是好事。攒了资历,将来就在北边立足。”他不指望萧桓年纪轻轻就掌控全局,在北疆做个五年十年,能影响一方也足够好了。
萧桓还很年轻,现在才二十出头,等三十岁的时候再到中枢也不迟。
萧从简终于向他说起郑璎的事情,道:“我在京中临走时候,见过郑璎一次。她怕我要走孩子。”
他看看萧桓的脸色,道:“我已经答应了孩子还是给她养——我回京之后肯定忙不过来,照顾不到这个孩子。你又不愿意回京,这个孩子总不能没爹又没娘。你看如何?”
萧桓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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