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世界鲸鲨馆,超大的展示屏幕前,明明单手支着小脸,盘腿坐在地板上,看着在帐蓬里铺着软垫整理睡袋的步少文。
世间有多少人,便有多少不同的个性,但又傻又犟一根筋到步少文这个程度的,想必不多。
步少文的父母都是高知,父亲从高校入政,起点高升迁快,勤于公务,母亲是病毒学专家,常年泡在实验室或出境交流访
问。成年以前陪伴他们姐弟俩最多的,是父母两边的老人和保姆。
在老人们的溺爱下,步少文虽然没长成个熊孩子,但生活上妥妥的是个大少爷,当初和她在一起时,一度让她大开眼界。
不会洗衣服,所以贴身的衣物日抛,外套最多穿三次;洗碗是绝对不会洗的,手剁了也不会洗的;吃鱼只吃没刺的,吃虾
要她给剥壳。
女士优先、绅士风度什么的,有那个概念但没那个意识,高三追她时用的那些套路多半是照着什么宝典生搬硬套的。
不过刚好她也不在意那些,她习惯自己照顾自己,再顺手照顾一下他,看他撒娇得意,她觉得也不错。
但现在……一出门他就将她的小包挎在了身上,全程牵着她的手揣在衣兜;吃个晚餐他替她切了牛排不说,还将他自己那
份也堆进了她的餐盘里;大半夜拉她到海底世界睡帐蓬,一路包办,不停问她冷不冷、渴不渴、累不累,看到路边的儿童便捷
推车还问她要不要坐,就差背着她走了。
她想笑。
她从来就不是会被这些“小粉红”感动的性子,但他生涩却用心的样子,很可爱;顶着一张酷酷的脸却干着傻气的事说着
傻气的话,违和的模样,很二次元。
“好了!宝宝来!”步少文把头钻出帐蓬口,冲明明招招手。
明明走过去,活动了一下四肢,“哪好了?还有最重要的事没做。”
“啊?”步少文一脸懵,瞅瞅帐蓬里简单的布置,有些忐忑亦有些失落,“对不起,我……”
他又没做好,这么简单的事……
明明钻进帐蓬。
步少文连忙拦住她,“你别动,告诉我什么还没做,我来。”
“这件事你做不了。”
“我可以!我做得到,一次做不对就两次、三次,做到对为止。”步少文语气坚定。
明明慢慢贴向他的脸,嗅了嗅,正当步少文怀疑自己身上是不是染上了怪味时,她扣着他的后脑勺一顿强吻。
半晌,步少文轻抱着她的柔腰,俊脸微红,“这个我的确做不了。”
他眼中的宝贝,巧笑嫣然。
海底世界开放夜宿不知是哪里开的先例,但在闭馆之后,坐在帐蓬里安静地相互依偎着,望着数十米的巨幕后五光十色的
壮丽景观,看雄大霸气的鲸鲨巡游,看几米长的魔鬼鱼在鱼群中“飞”过,人的心,会变得很静很静,像是化作了海底的一颗
沙粒、礁石,看了百年、千年。
“并不是非你不可的,”步少文忽而开口,“刚和你分开的那一年,我一直这么对自己说。”
“……后来呢?”
“那一年,我让我姐把工作排得满满的,不管适不适合,做得好不好,有空档就去。”
“嗯。”她知道。那段时间他轧戏严重,戏也不好,累积了不少黑料。
“实在没有什么事的时候,我甚至——”步少文不太敢说。
“去约会?”明明大方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