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林,”陆兰心坐到林昭信身边,将茶杯递到他手中,轻抚他微躬的背脊,“别为了我和萍儿的事跟小复置气,这么多年,小复不容易。”
“你——唉……”林昭信摇头叹息。
奋斗了大半辈子,事业上披荆斩棘白手起家创下了偌大家业,不能说不成功,但是在家庭上、在情感上,他欠了两个女人和唯一的儿子。
当初他要创业,二老坚持要他先成家再立业,于是他草草相亲结婚,婚后不久就携团队四处奔走。妻子是一个温善的好女人,对于聚少离多不曾有过半句怨言,最多只是让他多看看孩子。
最初,对于她的理解和支持他是感激的,但在商海尔虞我诈逆水行舟,面对各种比较和诱惑,他变得不知足。每每回家试着和妻子聊些什么,妻子只是一脸茫然甚至有些谦卑畏缩,他终于厌烦了。
他提出离婚,二老痛斥、妻子垂泪,他没有坚持,只是选择分居,希望妻子想明白后会同意离婚。
后来,他遇到了她。
林昭信放下茶杯,将陆兰心的双手裹在掌心。这是一双布满薄茧的手,纵然从事管理岗位多年,她依旧长期深入一线。商超一行,忠实的客户就是一切,这一点她贯彻得比他更彻底,所以纵然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已不是秘密,集团也无人质疑对她的各项任命。
谁能想到,她当初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的失婚主妇。
他亲眼见证了她的蝶变,被她极致的努力、温柔和美丽打动。
她的拒绝和疏离让他下定决心离婚,只是他没想到那时妻子已经重病在身,在他提出离婚后不久就溘然长逝。
妻子去世,他把儿子接到身边,才发现父子隔阂已深,深深的愧疚让他无法不顾儿子的反对再婚,这一拖便是十几年。
这十几年,阿蕙从不接受他任何贵重的礼物,就连他们现在所住的房子都是她自己贷款买的,让他哭笑不得又无比感动,就连当初信誓旦旦说阿蕙跟他就是图他财产的老伙计们也都大方地罚酒认错,赞他有眼光。
所以这次,无论如何他都要娶她,让她真真正正成为他的合法妻子!
面对林昭信的叹息,陆兰心宽慰地笑笑,“孩子们都大了,有什么事让他们自己去处理,我们就不要太干涉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林昭信看看陆萍儿房间的方向,微微皱眉。“萍儿和小复……你怎么看?”
“顺其自然吧,”陆兰心拿起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若是小复也喜欢萍儿,我当然高兴,小复是个有责任心的好孩子,反倒是萍儿这些年被我们惯坏了,小复不喜欢萍儿也很正常。”
“胡说!萍儿又乖巧又漂亮,配那个混小子绰绰有余!”林昭信恨恨道。
“呵……”陆兰心轻笑,“你呀!你知不知道小复在年轻女孩中有多吃香啊!”
“那当然,我的种!”
陆兰心摇头失笑。
“阿蕙,”林昭信望向陆兰心,“嫁给我吧,这么多年了,我不能再委屈你了。我不在乎外人怎么看,小复和萍儿又没有血缘,我们结我们的,他们整他们的,就这么定了!”
“老林!”陆兰心嗫嚅,“我……”
“你还顾虑什么?一切有我!”
“我、我的孩子们……”
“明震和明明?你不是说他们都非常体贴懂事,还鼓励你再婚吗?没有问题的!”
“可我、我从来没跟他们说过和你的事,还有,萍儿……”
“现在说也不晚啊!”林昭信笑笑,可转瞬间他突然想起儿子挂电话前的最后一句——
“我没有什么委屈的,委屈的人不是我,我好歹是跟自己亲爹在一起吃的年夜饭,不像有的人……亲妈年年陪别人。”
那小子话中有话。
得让人查查。
“老林,要不,你陪我去见见他们?”半晌,陆兰心有些腼腆道。
“好啊!当然好!我早就想见见你那一对天才儿女了!”林昭信十分爽快。
三天后,白泽小队副队长留下任贴身保镖,其余人归队休整,明明的安全等级正式转为白色,之所以不是最低的绿色,是因为沾染上了顶层阶级的利益之争就不可能再有真正意义上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