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庭森抬起手臂,迟疑地把他环住,一下下拍抚着他的后背。
如以往每一次“角色扮演”时一样,陈庭森开始将陈猎雪的面孔幻想成陈竹雪的样子。
“爸爸,你要听么?”
“陈竹雪”在他耳畔小声问,纤瘦的两条胳膊绕上来,揽住他的颈项,把胸脯往他身上凑。他的睡衣领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解开了,大片苍白的肤色随着动作暴露出来,倾泄出少年人干净温热的气息,有沐浴露与雨水的清新,还有陈猎雪特有的“病弱”味道。
陈庭森皱皱眉,脑中影影绰绰的“陈竹雪”被水冲散,怎么也凝结不回去,他抬手将陈猎雪摁回怀里,胸口拱着一团来路不明的火,让他烦躁。
“别乱动。”
陈猎雪眼前就是陈庭森的喉结,他看着那块凸起随着陈庭森的发声上下滑动,条件反s,he地咽了咽口水,伸手摸了上去。
喉结因为突然的触碰抖了抖,随即颤动起来,不知是不是因为被摁着,陈庭森发出的声音有些沙:“老实点。”
“爸爸。”陈猎雪几乎整个人都趴在陈庭森身上,还要再往他身上贴,两人的胸口贴得紧紧的,陈猎雪的手顺着陈庭森的喉结往下滑,是那种很慢的滑,陈庭森伸手捉他时却又躲避得很敏捷,手掌与衣料在被窝里摩挲出窸窣的声响。滑到心口的位置,他的手从陈庭森睡衣襟的缝隙里钻进去,捂上他的心脏。
“那让我听听你的心跳。”
他像风雨中的小鸟一样啾啾着,把脑袋钻进被窝里,贴上陈庭森的胸口。
这样黑暗的雨夜,这么亲密的磨蹭,陈庭森觉得陈猎雪皮过了。
上床前饮下的红酒在身体里挥发,跟着血液暖暖地游走全身,陈庭森把埋在胸膛前的陈猎雪捉上来,不悦地训斥他:“躺好,睡觉。”
陈猎雪没骨头般赖在他身上,与他交换体温,衣领歪歪扭扭地敞在他眼前,臣服又委屈地看着他。
像个女人一样。
陈庭森脑中自行蹦出这句话,他头皮一麻,几乎是将陈猎雪“丢”向旁边。
“陈猎雪。再乱动就滚回去。”他连名带姓地呵斥,“通知”陈猎雪今天的“角色游戏”结束了,翻过身不去看他。
如果刚刚挥发的那点儿红酒还只停驻在皮肤里,这一刻,随着那句“像女人”的绮想,酒j-i,ng已经像孢子一样,纷纷在血管里炸开,一半冲向颅内,一半在腹腔深处盘旋。
陈庭森离婚后没再交往过女性,偶尔有欲望再正常不过,自己打发一下也就也过去了。但此刻体内的冲动竟是源于身旁人带来的幻想,他在惊悸交加的同时,又额外滋生出陌生的灼烫。
混账。
他在心里暗骂自己。
越克制越不受控,陈猎雪方才的种种姿态在眼前乱七八糟地闪,正当陈庭森打算起身去阳台“清醒清醒”,身后默然半晌的陈猎雪再一次不知死活地缠了上来。
“叔叔。”
他更换了称呼,无助又可怜地喊,把脸贴上陈庭森的肩胛骨,怕被抛弃一样攀附着他。
“你嫌我烦么?”
那是一具温热柔软的身体,百依百顺地贴服着他。
陈庭森的脊背僵了一瞬,他产生一种错觉,身后的人不是陈猎雪,只是个可以任他为所欲为的人。
陈猎雪的心里也在打鼓,他对陈庭森底线的试探一次比一次更过火,其实并不游刃有余,被陈庭森摁回去一次后,再厚着脸皮粘上去需要很大的勇气,这时候支撑他的已经不是试探,而是本能。
他不要被陈庭森推开。在医院里他已经被推开一次了,不想再来第二次。
在他把脸蛋往陈庭背心里埋的时候,陈庭森转过了身,同时眼前闪起刺目的光,灯被拧开了。
陈猎雪眯起眼,感到陈庭森拉开他的手,下一秒,他整个人像只小j-i崽儿一样,被从床上拎了起来。
“叔叔……”
他慌张地睁眼去看,陈庭森的面颊紧绷着,不理会他,直接将他拽下床,往他的房间拖。
陈猎雪没穿鞋,跟不上陈庭森的步子,在地板上踉踉跄跄,陈庭森拧开他的房门,狂风从没关严的窗子外涌进来,挟着s-hi漉漉的雨气,将落地窗帘高高鼓起。陈猎雪被陈庭森丢回自己床上,借着闪电苍白的光去看陈庭森的脸色,几乎跟外头的天空一样y-in霾。
“叔叔,叔叔。”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生出死皮赖脸的勇气,他在陈庭森将要转身走开时一把抱住他的胳膊,又急又怕地喊他,像一株离开人就会死掉的藤萝。
“叔叔,我错了,你别生气。”
他歪歪扭扭地跪坐在床上,抱着陈庭森的胳膊不撒手,陈庭森能感到他激烈的心跳,男孩单薄的胸膛紧紧贴着他,睡衣在拉扯间更加凌乱,他的小臂直接贴合在陈猎雪胸前的肌肤上,手背则陷入柔软的起伏,是陈猎雪脆弱的肚皮。
“我错了,我错了……”他的脖颈也紧紧蹭着陈庭森,哀哀发出请求:“叔叔,别让我自己睡。”
陈庭森的手指动了动,立马被抱得更紧。他居高临下的望着陈猎雪,简直不明白自己在看什么,明明抽手离开就行了,陈猎雪脆弱的眼神却让他无法狠下心抬脚。
“你每次都在认错,”他听见自己沉声质问:“到底是真觉得错了,还是在敷衍?”
“我……”陈猎雪张了张嘴,陈庭森以为他又要闷头认错,没想到他瘪瘪嘴,把自己抱得更紧,用委屈的口吻说道:“我就是……今天闪电太多了,我不想一个人。”
“我老是想到宋琪妈妈的样子,我……”
他仰起的脑袋垂下来,声音也降了下去,很沮丧地松开手,拽过被子代替陈庭森的胳膊抱进怀里,背对陈庭森蜷缩着躺下。
“我就是想离你近一点……爸爸。”
陈庭森的眉心狠跳了跳。
他发现只有不去看陈猎雪的脸,看他瘦削的背影,纤细的脚脖,与脆弱的脖子,他才能偶尔意识到:陈猎雪还是个孩子。如果陈竹雪还活着,他不会比陈竹雪大上多少。
如果陈竹雪在电闪雷鸣的雨夜光着脚往他怀里爬,他一定不会粗暴地把他拉开。
可陈猎雪刚才的行为,那几声呼喊和磨蹭,也实在不像一个纯粹寻求安全感的“孩子”。
陈猎雪瞪大眼睛看墙,他能感到陈庭森在看着他。他心里惴惴着不安,陈庭森拽他下床一定是意识到他的意图了,一定识破了他拙劣的勾引,他恶心了么,刚才那些可怜兮兮的辩解还能稍作挽救么?陈庭森会拆穿他么?
真香第10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