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挚不咸不淡地瞥了池誉一眼, 后者这才收起神色间的得意,悻悻地松开覆在黎挚嘴上的手, 直接滑下去拉住了他的手腕,试探性的晃了晃,“这件事我有错, 但也没有完全做错,传言可以有,诽谤不行。”
“池誉,”黎挚无奈,“我没怪你。”
“啊?”
“自我检讨到位,抛开信息素,下次保持住别理,再废话直接动手,打完就走,不用恋战,懂了吗?”
手腕被上的指节收紧一瞬,黎挚再去看池誉时,他脸上的表情释然很多,朝黎挚一笑:“我就知道你懂。”
“柯嘉茂那边我会处理,在不清楚对方信息素的情况下不可以这么冒失,下次再这样,加训。等你觉得身体没问题了就上来训练,别再去下面了。”黎挚抽出手,刚起身又被池誉拉住,一回头就见他眼巴巴地盯着自己。
“我不喜欢听见别人那样议论,”池誉说道,“之前也说过,我做不到像你那样冷静。”
所以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黎挚一怔,随即笑了笑,窗外孱弱的朝阳破开窗帘洒在他的侧脸,面部线条被光照得柔和很多,“池誉,我并不希望你变成下一个我。”
说完黎挚便挣开池誉的手,起身向外走去,留下愣愣地盯着他背影的池誉。
黎挚离开后医务室后并没有回楼上,而是直接让牧鱼在训练场召集起南楼的所有人,冷着脸站在中央的挑战场上。
众人看见挑战场中央的黎挚后,还以为真的要和他1v1,脸色都变得不太好,一时之间偌大的场地鸦雀无声。
直到门被推开,牧鱼带着周思木进来,径直上了台,黎挚这才有所反应,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
“黎挚,我劝你见好就收!”周思木咬紧后槽牙,可双手都被反扣在身后,和从容的黎挚一比更加狼狈。
“两件事,我长话短说。”黎挚抽出匕首走到周思木身后,在锁扣处一用力便开了锁,目光在人群中绕了一圈,“第一,你可以走了。顺便转告,南楼的小事,不劳杨将军费心,下次不用这么着急通风报信。”
黎挚将匕首随手扔到挑战场边界,“第二,私下怎么说我不管,但如果让我或者池誉听见,柯嘉茂是前车之鉴。不服的也别耍嘴皮子,直接这里见。”
短短几句话就镇住了绝大多数人,看不惯池誉的大有人在,但没人傻到真的因为说几句八卦去冒生命危险。更别说池誉的实力如何多数人都略有耳闻,现在柯嘉茂生死未卜,挑衅的代价未免太大了。
“头儿,柯嘉茂按规矩处理吗?”一回南楼牧鱼便问道,“池誉都醒了他还晕着呢,要不是方医生说身体没问题,我还以为他被打死了。”
按规矩处理是直接降到南楼一层,一切都要重头再来,黎挚几乎没思考就道:“直接退回预备役。”
“退回预备役?!”牧鱼瞪大双眼,声音也提高了几个分贝,被黎挚斜了一眼才收了收表情,“头儿,我觉得有点不妥。一个是放他出去可能是个隐患,二是您多少也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其实楼里有一部分人对您和池誉的关系有所不满,这种时候如果直接把他赶出去,不就坐实了猜测吗?”
“柯嘉茂惹事在先,放在身边难道就不是隐患?”黎挚敲了敲桌面,眼神有些闪烁地继续,“至于我和池誉的关系,旁人怎么想都随便。刚刚我也说过了,不服气的可以直接1v1,尤其是楼层高的那几个。”
“原来您都知道啊,我还以为您真的不关心这些呢……头儿,你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换做平时黎挚肯定是一个眼刀甩过去,但今天却破天荒地问道:“哪里不一样?”
“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总之……以前南楼的打架斗殴事件也不少,周思木三天两头过来监视一通,您要不懒得管,要不直接一刀切。这种因为某件事给其他人下马威的情况,实在是太罕见了。”
有时候牧鱼甚至觉得黎挚毫不关心南楼的大事小事,但他心里门清,只是不想也不屑于去管理这样的事情罢了。
“说得夸张一点,以前的您就像个脱离世俗的神仙,我们凡人的事您虽然看得一清二楚,但根本懒得管,也好像不会有什么情绪波动。但这次不一样啊,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情绪这么激动,也好像是您第一次亲口放狠话,以往可不是会在意这些流言蜚语的人……”
牧鱼说着说着犹豫起来后半句话要不要说,虽然黎挚对二者关系的态度暧昧,但十分钟前才放过狠话说不要让他听见议论,如果现在牧鱼真的在他面前感叹出什么“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可能直接被黎挚一脚踹飞。
“我们头儿可不是为了某件事才变的,”门口突然响起池誉的声音,“是为了我这个人,对吧?”
牧鱼一回头就看见池誉倚在门边,黎挚也面色如常,看样子他已经在那待了有一段时间,刚刚那一番中二又透着彩虹屁的言论全都被他听了去。
幸好没说什么爱情,不然现在踹在他身上的就是两脚,脚脚致命。
池誉的表情有些复杂,可以说是真诚又执着地看着黎挚。黎挚被他盯过很多次,这种的却是第一次见,一时有些恍惚。
“我今天说的这些话,听的人怎么理解就是什么意思,让外界对我和池誉的关系猜测更加混乱也不是什么坏事,”黎挚道,“但牧鱼,你给我正常一点,不要总是用那样的眼神在我和他之间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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