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私不可不明,法制不可不审.....”
“法无古今,惟其时之所宜与民之所安耳........
立宪利于国,利于君,利于国......
国有常法,虽危不乱......”
“我们要始终坚持践行和王爷依法治国的理念和方针......”
等他说完,台下面想起来了热烈的掌声!
许多人简直喜极而泣!
终于说完了,不需要再在太阳底下煎熬了。
刑恪守在新任督学韩进的搀扶下,微微颤颤的走下来了木架台。
刑恪守在厅堂坐下后,由着仆人给他擦拭额头上的汗。
韩进递上茶盏道,“大人,喝点茶,润润嗓子。”
刑恪守把茶水吸进嘴里,仰着头咕噜咕噜涑口后,才重新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叹气道,“不行了,老了,站了这么一会就直喘气。”
韩进笑着道,“别说您老,就是咱们这些年轻的,仗着身子骨都撑不下去,依着下官的意思,大人你何必急于这一时,下晚的时候,凉快了,咱们再办这毕业典礼也不迟。”
刑恪守笑着道,“老夫也年轻过,想当初进都城赶考,甚是不易。
这些从各地过来的讼师也是一样,多待一日便多一日开销,把他们早早的打发了,他们也少一日的嚼谷。”
韩进笑着道,“大人也太体恤他们了,依下官的意思,他们可是对这安康城流连忘返呢,不管是醇香楼还是杏花楼,他们都是一掷千金,比咱们还阔气的多。”
刑恪守道,“那也是极少数,像从岳州过来的涂新华,南州的罗盛运,皆是寒门子弟,拿到了讼师执照之后,名声不显,并无多少进项,据说这次来进修,还是借了贵利贷的,昨日夜里他们就打包了行李,准备今日就走的。”
一旁的鸿胪寺卿陈敬之恭维道,“大人明察秋毫,实在是我等的福气。”
刑恪守笑着道,“今日女婿回门,你不在家里候着,在这里陪着我这个老头子,也不怕寒了女婿的心。”
陈敬之拱手正色道,“大人说笑了,下官向来以工作为重,不敢懈怠。”
看来自己把一个不值钱的庶女嫁给焦忠这步是走对了。
就连刑恪守大人都开始跟自己开玩笑了!
什么叫生存能力?
就是当所有人以为你死定了的时候,你能够起死回生。
刑恪守摆手道,“行了,下去吧,女婿第一次上门,你也不好冷落了。”
“谢大人恩典。”
陈敬之见刑恪守如此坚持,便直接退了下去。
刑恪守看了看正在擦汗的老十二道,“永安王爷,让您久等了。”
老十二道,“邢大人,有事你尽管吩咐,本王一定义不容辞。”
刑恪守道,“这次之所以劳烦你,主要还是因为西乡郡王的事情,按照规矩,这事应该交由宗人府处理,王爷回头就把人从刑部领走吧。”
老十二正色道,“大人说笑了,我皇兄眼前大力提倡依法治国,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一个小小的郡王,居然敢当街打死人,简直是目无法纪,大人还是以梁律,直接斩首午门的好!”
刑恪守笑着道,“王爷身为宗人府左宗正,本官主要是怕王爷难做。”
老十二赶忙道,“不难做,不难做,大人尽管按照律法处置就是了!”
他这个宗正其实就是有名无实!
偶尔陈德胜、刑恪守、何吉祥想杀哪位宗亲的时候,就只会他一声,他在文书上签个字。
最后,他背所有的锅,挨所有的骂名。
现在那些宗亲看到他,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他真的想到他皇兄面前一哭二闹三上吊,我不干了!
但是,奈何他皇兄给的银子也太多了。
为了银子,得点骂名好像也没什么?
刑恪守捋着胡须道,“王爷如此深明大义,实在是百姓之福。”
“可不敢这么说,”
永安王连忙否认道,“本王是在皇兄的英明领导下,坚持真理,坚持理想,践行初心,担当使命,不怕牺牲,英勇斗争!”
和谐社会,人人有责。
学好数理化,走遍梁国都不怕。
垃圾堆放要集中,灭蚊灭蝇是重点。
谁打架,谁坐牢。
以身试法,全村吃席。
养猪种薯,发家致富。
你敢惹事,我们敢烧纸。
这些标语刷满了这安康城的大街小巷。
见的多了,基本张口就来。
“王爷说的是。”
刑恪守哑然失笑。
他不得不佩服和王爷。
居然能把混不吝的永安王调教的如此乖巧。
“那本王这就告辞?”
永安王试探性的问道。
刑恪守拱手道,“叨扰王爷了,王爷请自便。”
“刑大人留步。”
永安王拔腿就跑了。
在刑恪守这种老东西的面前,多待一刻都是煎熬。
刑恪守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感慨道,“永安王这个人愈发有意思了。”
韩进不敢接这个话题,只是陪笑道,“王爷微服私访,大人肩上的担子够重了。”
“职责所在罢了,老夫也只能勉力为之。”
对刑恪守他们这些人来说,和王爷在或者不在安康城,他的工作状态都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和王爷,大梁国的摄政王,更多意义上是一个“旗帜”,可以凝聚一群人朝着一个方向,一个目标走。
林逸此刻骑在驴子上,双手一举,啪嗒一声,把围绕在耳边的几只蚊子拍死了,回望身后越来越远的城郭,突然有点后悔了。
好好地一个宅男不做,没事出门干嘛?
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但是,此刻已经行到了这里,要是再回去,就让人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