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亏燕秦这会没在喝茶,不然得被常笑这话给呛死。算了,他早该知道不能从常笑这里得来什么对摄政王的正常判断的。
“好了,不提摄政王了,你替孤走一趟,把这嘉奖摄政王的圣旨送到府上吧。”
“可是老奴要服侍您。”想着要面对摄政王,常笑还是心里直发憷。
燕秦一句话堵死了他的可是,“你方才还说,摄政王看孤是老父亲一般慈爱的眼神。既然是孤的老父亲,自然舍不得对你怎么样的。”
“陛下,我错了。”常笑拖长了音调,可怜巴巴地道。
常笑的苦肉计对燕秦来说一点都不好使,他举起手里明黄的圣旨:“趁孤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
常笑赶紧把圣旨接过来:“老奴这就去!马上去!”
等常笑走了,燕秦又传召了几个在场的宫人,让他们单独面对自己,把当时的场景都复述了一遍。
整体的情况和常笑说的说的差不多,细节上来说,还是常笑观察的最仔细。
但对于常笑那句“慈爱的老父亲”的论断,他仍然对此持保留态度。
先皇对他那位太子兄长看得很重,相较之下,他这个从小便未曾学过帝王谋略,文韬武略均逊色先太子一大截的儿子来说,就显得很是不够看。
在先皇病逝之前,他的身体就已经不大好,看他这个赶鸭子上架的新太子,难免就有点恨铁不成钢,恨不得拿根鞭子在他屁股后天撵着他往前冲。
说不上是什么慈父心肠,但到底是为了他好。摄政王就不一样了。准确地说,摄政王作为他的长辈,三世以来,做得最像长辈的事情,也就是催他成婚生孩子这件事了。
’
他怎么想,都不觉得摄政王那张年轻俊美的脸上会对他露出什么慈爱的笑容。
这听起来和常笑露出白贵妃那种楚楚可怜的娇羞表情一样的可怕,燕秦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摄政王对着他笑得和老父亲一样慈祥的画面,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激起来的鸡皮疙瘩都抖了一地。
不能再接着想下去了,燕秦把摄政王的脸从自己的脑袋里清除出去,在平日批阅公文的桌子前坐下来,一张张地解决掉这两日积压的奏折。
反正都是些鸡毛蒜皮家长里短的事情,他纯粹当故事看了,也算是另外一种放松的方式。
睡了一天,他精力十分充沛,在常笑回来之前,竟是一鼓作气地把小山堆一般的奏章都给解决完了。
这个时候,御书房里没有别人,他便将软榻翻过来,从里头取出一个小匣子,掏出钥匙开了锁,咔哒一声,把匣子里的一个小本子给拿了出来。
这本子有两个巴掌那么大,说不上很厚,但也不算薄。本子后面全是空白,但前面十多张都写了密密麻麻的小字,当然,都是燕秦写的。
如果有人翻开,看了内容,也只会以为这是小皇帝自己偷偷摸摸写的话本,但对燕秦而言,他是把所有自己记得的重要的琐事,全部以这种隐秘地方式记在这话本里。
毕竟这都第三世了,前两世很多小事情,他是没有办法记得的,刚重生那会,他把小本子写了四五页,后来每记起来一件事,他就赶紧地写在小本子上,避免自己转瞬又忘记。
除此之外,这一世,每做出和前世不同的选择,他也会用这种特别的方式记下来,来让自己不断地改进,尽可能地让自己不偏离正确的道路,到现在,这小本子上的内容也有十余页之多。
他在小本子前头找了找,大致地找到了属于婉妃的戏份。他顺着话本中时间线捋一捋,发现了他记混的细节。
他真正注意到婉妃,是在他十六岁的时候,发现苏晓笑心中爱的是摄政王,气恼之下,视线便转移到了其他人的身上。
婉妃,是在上一世这个时间点一年后的才真正进入他的视线,进入他的心里。但在上一世,她并不是在一年后才入的皇宫,而是在三月十五,大燕的女儿节的前一日,也就是半个月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