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于歌的方向没错,诱惑人的手段也不算歪,但燕秦实在接收不到他这份心思,只心中嘀咕,摄政王的想法真是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了。不,准确的说,这三世以来,他就没有猜中过摄政王到底在想些什么。
既然猜不中,燕秦也懒得废那么大力气去猜,他直接直白地问了出来:“王叔来这里,自然不会只是要看看孤吧,如果真是这样,现在你看了,孤浑身上下好的很,你可以放心了吧。”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放心了就赶紧走吧,他这御书房庙小的很,容不下摄政王这尊大佛。
没办法,前两世的阴影太重,只要是摄政王在场,燕秦就很难集中注意力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他这会还想看看独孤柳带过来的那册子,想着能不能再寻出什么蛛丝马迹来呢。摄政王杵在这里,这册子他根本不可能拿出来看。
燕秦有心赶客,但这客还偏生就是不想走。燕于歌一改先前那和善的态度,冷脸道:“陛下莫不是忘了,臣还是你的武术教习,你倒是说说看,你都多少日未曾练过武。”
他顿了顿,接着说:“当年臣在军中,数九寒冬的天气,臣仅着单衣潜伏在草丛中两日两夜,也不曾染上半点风寒。春暖花开的时节,陛下却仅仅因为吹了一夜的冷风,便病倒在榻,差点摔下高台……”
摄政王越说,燕秦的脸就越黑。他不乐意听别人的指责,但摄政王的这番话,让他意识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那就是摄政王沙场上练出来的,身体比他强健得多。
他虽然说不上弱不禁风,但要真这么下去,肯定是等不到熬死摄政王。
他脸黑了一半,语气倒还是保持了平和:“王叔说的是,孤明日便恢复冬日前的作息,每日定然花两个时辰去练武场。”
摄政王仍不知足:“为何是明日,而不是今日。”
“为何不是今日,王叔心中应当有数。”燕秦看向自己桌案上太傅布置的一大堆课业。
先前接见独孤柳,就耗费了他不少的时间,今日剩下的所有空闲时间,他都要来应付这些烦心事,哪有时间去练武场。
燕秦平日里对太傅是什么态度,燕于歌也是看在眼里,他当然不会说出什么你不用把那个糟老头当回事,真想学的东西,本王都能教你这种话。
可老太傅的课业,也不应当成为他计划中的绊脚石。
沉默了半晌,他出声道:“我可以帮陛下解决这一些,但我有个条件,今儿个酉时起到亥时之前,陛下的时间得归我。”
“王叔这话是什么意思?”燕秦觉得摄政王实在是太不对劲了。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摄政王换了个委婉的说法,打算曲线救国,“陛下应当知道,今儿个是女儿节。”
“对,女儿节,同孤有什么干系,孤又不是女儿,王叔……”燕秦上下打量了摄政王,眼神在对方的喉结和平坦的胸膛上打转,“孤瞧着,王叔也不像是个女娇娥。”
“本王当然不是。”燕于歌忍住锤死小皇帝的冲动,接着说,“女儿节这种日子,除了未出阁的女郎外,还有许多未曾婚配的年轻公子,臣只是想着,让陛下陪臣一同去看一看。毕竟这天下,知道臣是断袖的,目前也就陛下一个人。”
“哦,原来如此。”燕秦表示理解,他从前在皇家设立的学堂念书的时候,就发现有些人,做什么事情都喜欢别人陪着,就好像只要有人一起做,天压下来也不怕似的。
燕于歌虽然是摄政王,可是也是个二十五岁都没有对象的老男人了,还是个挑剔得不得了的断袖,选对象的时候想让人陪,也是难免的事情。
说是这么说,摄政王在燕于歌心中的高大形象还是崩塌了一块,这年轻俊秀的青年,在他眼里似乎也平易近人了几分。
也许是他把摄政王想得太可怕了一些,燕秦这么想着,爽快应了下来:“可太傅布置的这课业,孤觉得酉时之前,孤写不完,怕是陪不了王叔。”
他也不是没想过作弊:“孤的字迹,老师一眼就能认出来。”
“这个简单。”燕于歌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朝着小皇帝伸出一只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