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哪个小姑娘这么大胆,敢给我小嫂子送花啊!”祁墨走近喻子清,伸手戳戳花心,“还是菊花…虽说这个时节确实没多少好花,但送这个颜色的菊花,还真是……一言难尽啊!”
毒舌的女人。喻子清如是想到。
“小姨子,说话留点口德行不行啊!”喻子清将那束菊花放到祁墨身后的丫鬟青芸手中,他本想用丢的,又怕人家小姑娘远远地偷看着伤了人家的心,还是用了比较温柔的放的姿势。
“本姑娘已经给足脸面了好吧!”祁墨眉梢一挑,“小嫂子不在府里好好待着,在外面抛头露面,不怕被二哥知道啊?”
喻子清咂咂嘴,摆摆手,“你二哥最近都不得空管我,再说离他回来还有俩月此时不瞎浪,更待何时浪啊!”说得好像他经常浪一样。
“时间可真快,很快两年就过去了,我都十四了!”祁墨点点头,双手抱到胸前看着喻子清,“小嫂子,尚书府的小公子来我家提亲,你说我该不该答应?”
“……”喻子清有些怀疑人生。十四岁,就要嫁人了?还是那个素有风流浪子之称的尚书府小公子凤鸣,这祁殊祁珩都不在长安,老丈人就胡来了啊?
“那你自己怎么想?这成亲是人生大事,你们女子又不像男子,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一封休书之后男人依旧是完璧之身,可你们女人,外面的人会怎么添油加醋的贬低人!”
女人的第一次和男人的第一次,真的就那么重要吗?答案是:因人而异。
不止祁珩见不得自己的妹妹受委屈,他喻子清也见不得。这两年来与祁墨的相处模式是真的很让人喜欢。他暗地里还给她起了个外号,叫天下第一好小姨子。这样的小姨子,怎么可以嫁给凤鸣那小子!尽管要是打起来,凤鸣绝不会是祁墨的对手,况且祁墨还有个比自己还厉害的娘。
“我见青山多妩媚,青山见我应如是,他人见我如何,我见他们便如何,何须在意那么多人的眼光,若是要在意,活着不就很累了吗?”祁墨笑了笑,这些事情自己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少了一个能让自己下决定的建议。
“你倒是想得开,你们这些小姑娘……”喻子清话说一半,就被祁墨打断了,“小姑娘怎么了?木兰从军,穆桂英挂帅,哪个不是女子了?巾帼英雄不让须眉!”
“……行吧,我错了!”喻子清乖乖认错,谁说不是呢,女子也能顶半边天。他越来越觉得这个祁墨和那个祁陌除了性别不像,性格还是蛮像的,都挺暴躁的,想起当年两人开黑输了一把游戏,那孩子就开始骂自己坑了!
喻子清觉得憋屈,自己一个辅助能做什么……说多了都是累,现在想玩游戏也没那个条件,只能斗蛐蛐玩杜蘅了。
“小嫂子准备去哪?”祁墨问道。
“不去哪,府里闷得慌,出来走走。”喻子清回答道。
要是自己告诉她自己要去驿馆找驿使,这人铁定会跟着自己去。
“哦,你那晃吧,我去明月阁。”祁墨与喻子清告别,继续往前走去,青芸思附片刻,还是将手中的菊花塞到了杜蘅手中,连忙跟着祁墨离开。
“……”杜蘅看了一眼开始焉了下来的菊花,“小王爷,这要怎么办?”
“你那俩瓷瓶那是在前厅拿来插花了吗?插回去!”喻子清回答道。
“……”一提到当初自己准备送给宋允和容楚的瓷瓶,杜蘅一脸的窘迫。
“走吧,先去驿馆,免得一会驿使离开了。”喻子清重新背好双手,摇摇晃晃地朝驿馆走去。
驿使正按地区理好信件,将木箱扔到了马上,正准备翻身上马,却被杜蘅硬生生地给扯了下来。
“……”驿使正想骂人,却见喻子清堆着一脸笑站在旁边,瞬间有脾气也不敢发了,连忙行礼,“小的不知是小王爷来此,还请勿见怪。”
“大哥这是要走了?”
“是的,今日要送的信有些多,不过好在都是往雁门关的方向而去,小王爷是不是要给少将军带信,我放在身上带去便可,不会丢的!”驿使朝喻子清伸出手,半天不见喻子清将信递上来。
“那啥,大哥,你先等等,我还没写呢,而且也不是送去雁门关的,送广陵而已。”喻子清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驿使哑然,他理了理思绪,“行吧,小王爷麻烦快些,我得在落日之前赶到下一个驿馆。”
喻子清点点头,进门朝驿馆都使借了笔墨,飞快的写了一封信,又觉自己应该也给祁珩写一封信,但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后写下一句“从此无心爱良夜,只想与你朝朝暮暮。”
他略微尴尬的将两封信递到了驿使手中,驿使看了一眼信上的姓名,会心一笑,“小的就知道小王爷与少将军关系好,怎么会不给少将军呢!”
喻子清一副你知道的太多了的表情,“快走吧大哥,不然太阳要落山了!”他指指还有两尺高的日头,企图蒙混过关。
“行,小王爷多保重,我一定会将信送到少将军手中的!”驿使翻身上马,马儿嘶鸣着往前冲去。
七日后,正在巡山的祁珩拿到了喻子清的信。看着信纸上一如既往丑得要死的字,祁珩心中满是思念。只想与你朝朝暮暮,君心似我心。
“沈念,你带一队人马,往营地后方去,沿着那帮胡人的老巢右侧往上,去看看他们现在的粮草还剩多少。”祁珩将信收进了胸口处。
沈念看着一天看这封信七次的祁珩有些想笑。许是思念到了极致,才会这般吧。那信里,有着两个人的真情。
“是,将军。”沈念得令之后带上人,匆匆而去。
“但愿他们粮库早已亏空,否则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祁珩站在城门之上,往远方看去。
两年以来两军打过无数次小战,却也不过是你推我搡,对方始终不肯正面出击,只会在暗处放冷枪偶尔夜间偷袭,却让祁珩觉得这些胡人如同跗骨之蛆。怎么也剔除不掉。
雁门关地形不占优势,胡人行踪难测,也无从知晓他们后军还有多少兵马,祁珩不敢冒险,眼看与喻子清的两年之约就要到期,不禁开始急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