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嬴政将一枚白子落在了棋盘上,“来一局?”赵政拿起黑子紧随其后,“所以先生也知道,有的事学生不会听你的。”
嬴政坦然道:“当初我教导你,也不是为了让你听我的话。”
赵政拿着一枚黑子在手指间转了转,目光落在嬴政身上,心里的小算盘慢慢打了起来。他平静道:“倘若我执意要做一件大逆不道的事?”
嬴政想不出他还能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他唯一能想到的是——“你要杀太后?”
赵政:“……”
赵太后有杀的必要吗?
嬴政见他不说话,以为说到点上了,他敲了敲棋子,“这个你再仔细想想吧,我不会多说。”
赵政心里已经有了底,他极轻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两个人落子飞快,几乎没有多余的停顿,一步棋见十步后,棋局进行了三场,依旧胜负未分。
黑白两子持续交错着落下,室内安静至极,外面玉兰树上有蝉鸣。
很快,有人打破了这种宁静。
王贲提着一个灰扑扑的红衣少年,风风火火地从屋顶跳进了院子。
那少年被他拎着后领,在他手里像纸片一样乱飘,双手抓着领口,吐着舌头,被勒得脸色发紫,想说话又说出来。
他飞似的蹿上二楼,一进屋就把提在手里的张良丢在了地上,想起秦王身份不便,急匆匆对嬴政说了一句:“长安君借点茶水啊!”
他跑过去拿茶壶,发现没水,干脆开了柜子里一个酒坛子,回过头时,神志不清的张良已经一头栽进了嬴政洗过手的水盆里,咕咚咕咚地喝起水来。
王贲一惊:“我操!那不能喝啊!”
他掐着张良的脖子把人捞了出来,酒坛子对着他的嘴直接灌了下去:“不是我说!长安君,我去救人的时候,那儿就一个看他的刺客,连口水都不给喝,给他渴得差点把碗都吃了,真惨。”
赵政头也不抬:“刺客呢?”
“一见到我就自杀了!我搜了身,什么都没发现,不过,瞧着像是死士。”
赵政的手一顿,眼睫微抬,迟迟没有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