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站在楼梯上拿着一盏灯帮他照明,看他这么排斥,忍不住想笑。死人什么的他见得太多了,宫里的明争暗斗从来不缺死人。尤是那些人小位卑的宫人,一口枯井隔三差五就能有人失足摔死在里面,一方池水也三天两头就能有人失足淹死在其中。
不过嬴政倒是没有亲手杀过什么人,这密卫算是第一个。
张良看他在一旁拿着个灯笑笑地,本来就黑漆漆的楼梯更阴森了。
他喉头哽了一下,差点说不出话:“魏兄!你能别笑吗怪吓人的!我胆子小!”
嬴政点了点头:“你行吗?”
“行的!你受伤了就不要出手了!”张良一咬牙,拖着那尸体就噔噔噔下了楼。
到了院子里,嬴政看着其中一棵白玉兰树,“埋在树下吧。”
张良道:“这还有讲究的吗?是不是树底下埋了他就不能化成厉鬼作乱了?”
“想多了。只是觉得可以成为养料而已。”
张良佩服地抱了抱拳:“公子你真是人尽其用,死了也不放过。”
嬴政被他逗笑了,“或许吧,我天生性格如此。”
大半夜的,张良吭哧吭哧挖了个坑,把人草草埋了,还从三楼搜出了一沓嬴政都不知道哪里来的纸钱烧了,才算安心。
至于那个打斗的房间,收拾起来麻烦,嬴政直接封了不再住人。
新房间里,嬴政倚着靠枕半躺着。
张良正在院子里洗凉水澡,碰了尸体,多少会有点阴影,没个一时半会儿出不来。
他取出了那份绢帛,展开。
入目就是一句:吾亦甚念君。
嬴政微微眯眼,烛光下的绢帛泛着一层柔软朦胧的细光,连上面棱角分明的字迹都跟着柔和了起来,他按住心头的异样看下去。
故,三日后斋戒十天,往拜君。
嬴政第一反应竟不是这小子居然抛开政务跑来找自己,而是不想让赵政看到自己受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