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宪翻了个大白眼给他,望了望漫天的雪花,不耐烦道:“长安君又怎么了,你不是见了他就害怕吗,哎呀不说了,你快点,我还要去宴会的!”
声音终是渐渐远去。
咸阳的大雪一如既往地声势浩大。
宫道上,嬴政和赵政一边赏雪一边步行去设宴的咸阳宫,赵政略走在前,嬴政慢他一步。
他们身后远远跟着侍官宫人和禁卫,没有人觉得这一幕有什么不对。
狐裘下,无人看到的地方,嬴政的手被赵政握在掌心。
他略慢一步是因为并肩走时牵着手风会灌进狐裘里。
走了一会儿,嬴政呼出一口白雾,停了停。赵政也顿住了脚步,微微扶住他,温声道:“累了?坐御辇吧?”
嬴政咳了几下,兜帽下被捂得严严实实几乎只露出眼睛和鼻尖,抬头看向赵政时,有片雪花落在了鼻尖,融化成一点水渍。
赵政用手指把那点雪水轻轻刮走。
谁也没有说话。
目光相触,赵政笑了一下,“怎么这么看着我?”
嬴政不自觉地握了握他的手,难得地没有给他一个嫌弃的眼神。
总觉得有些不好的预感。
咸阳宫里,炫娃之战还在继续,酸溜溜的恭维此起彼伏。
大殿角落里,有宫人急匆匆走向了站在柱子旁拿着一份竹简在看的青年。
“少傅。”那宫人走到他面前,压低了声音,“太子那边好像出了点事情。”
一直不吭声的太子少傅赵高目光微动,扫了一眼这个自己明里暗里提拔拉拢上来的宫人:“怎么了。”
宫人道:“就刚才,张良从太医署出来,带着大王口谕和亲卫,把十几个东宫宫人押进了大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