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政细碎地亲着他的脸颊,轻声道:“我来晚了,她有没有为难你?”
嬴政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他自己都很奇怪。赵姬就是单纯走了这么一趟,就只是劝他退回食邑自保,这一点都不像赵太后的做事风格。
赵政也隐约有些惊讶:“没有?”
顿了顿,“没有也好。你没事就好。”
嬴政轻轻拍了拍他的手,有些安抚的意思。赵政把他抱紧了。自从他得知赵姬去长安宫找先生,心里就一直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此刻那感觉仍在,并没有因为赵太后的离去而消释,反而……越发明显。
但是此刻,他的先生又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
赵政转开了话题,试着转移注意,“先生刚才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连我过来都不知道。”
“我在想,要是想你了,是不是可以划着小船去找你。”嬴政抬头指了下兰池尽头的宫殿轮廓。
赵政笑道:“兰池宫都是密卫,还是我……”
“找你”还没说完,忽然,他的笑容僵住了。手背落了一滴温热的液体,第一滴,第二滴,第三滴。
越来越多的血珠从嬴政鼻间落下,擦着赵政的手背掉下去。
嬴政下意识抬手擦了一下,沾了一手的血腥。他几乎是本能地想去掩饰,却被赵政猛的攥住了手腕。
赵政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蓦然回神后猛的回头:“传太医!”
“传太医!”侍者瞬间忙作一团,有人拿着手巾想给嬴政止血,然而凉亭里玄衣一闪,赵政已经抱着人大步掠了出去。
“先生、先生听得见吗?先生?”赵政神色紧绷,声音里甚至带着克制的颤抖:“没事的,先生不会有事的。”
然而谁都知道,这绝不是普通的情况。
前几日夏无且还说过先生的身体有所好转,就只是和太后见了一面——
“别去了。”怀中的人忽然轻轻吐出三个字。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