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教导过的一切,在我淋漓尽致的发挥下成为我混迹皇宫这么多年必不可少的技能。一个存在感低又浑身是弱点的巫女,即便坐上司天宫少司命的位置,也不会拉来太多仇恨。
子时已过,我正要登上观星阁,因为等阁而望,安无殿仿佛近在咫尺。若夜空晴好,我甚至可以看到朱红窗内那盆君子兰。可我尚未踏入观星阁,身后不远处就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我立定回身,凭借过人的眼力和耳力,一瞬间便认出那个正路过司天宫后院的——燕王李牧。
李牧是先帝幼弟,高宗俪太妃之子,手握京畿兵权,如今他未及而立便已在朝堂上稳扎根基,与太皇太后的老臣党、太后的外戚党形成三足鼎立之势。燕王李牧是皇叔,总算是李家人,倒也素来偏帮圣上一些,与圣上的关系比旁人稍显亲近。
他身着绛紫锦袍,与星月之下眉眼仍是俊美非凡,男人生得一副让女人嫉妒的样貌,真真是太销魂!民间有句打油诗说得便是燕王李牧之貌:倾城一曲燕牧唱,国士自古再无双。这能与燕王李牧齐名的绝世佳人大概也只有那誉满天下的圣女,司天宫现任大司命,我的顶头上司——明芷音。
显然,李牧也看见了我。我碍于礼数,难免要上前行礼:“司天宫少司命花佩,见过燕王殿下。”
“少司命今夜依旧要观星?”李牧朝我微微一笑。
“星象之事,本就是夜夜要观测的。”我自知对美人的笑靥无甚抵抗力,只得略一颔首,“王爷是从俪太妃处来?近日南边诸星暗了些,王爷当提醒太妃多保养。”
“本王该说你素来是这般无谓的xing子,还是说你深藏不露?”李牧颇为玩味地抱着手臂bi近我一步,“本王今晚并非从太妃那里过来。”
“那奴婢就不便多问了。”我在保持仪态的情况下,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
“本王是特地来找你的。”李牧拿指尖挑起我的下巴,意味深长地盯着我,“信吗?”
这种时候我要说信,简直就是找死。我分明都给他找了台阶下,也示了好,这样都不放过我,只能说明他这次进宫的动机非常不一般,而且还是绝对不能让我知道的那种。
“不信。”我说。
“果然是个聪明人。”李牧松了手,迎着清冷的月光一挑眼尾,“你说说,你都知道什么?”
我表现得临危不乱,当然还要故意加上咽口水的细节,以及表现出一点点惊恐:“王爷和大司命乃天造地设的一对,王爷何不向太皇太后请旨赐婚?”
☆、暗卫的职业cāo守第一条窥而不偷【叁】
【叁】
“请旨赐婚?怎么每次遇上你,你都这么有趣?”李牧玩味地勾起唇角,仿佛挑了一抹月华染在唇边,“司天宫的规矩,你这个少司命当了这么久,不会不懂吧?”
我暗舒一口气,总算转移了李牧的注意力,暂时解除了他的戒备。这些年宫里来来去去换过几批人,自然鲜少人知李牧和明芷音是青梅竹马的一对儿。我六岁进司天宫,成为当时大司命的嫡传弟子之一,与明芷音算是有姊妹之情,也算是李牧的老相识。只不过我因为表面上体弱,不多露面就是了。
李牧与我在观星阁遇见过几次,而且每次都在三更半夜。此前,他大概是与明芷音偷偷会面,最后从司天宫后院离开,直抵皇宫南门。南门,正是由李牧掌握的兵力把守,他素来进出自由。想到这里,我不禁又为李哲羲捏了一把汗,幸而他的这个小皇叔还算安分,只是偶尔利用职权会会心上人罢了。
可是,我总感觉今晚的李牧不大对劲。平时他对明芷音有情之事,一向是和我心照不宣的。而今他一再实探,用意何在?
“虽说司天宫里的人一生都将侍奉祖宗天地——”我反问,“但王爷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怎么试?让你先卜一卦?”李牧语气带着轻蔑的意味,心里还不知道有多嫌弃我掌握的这门手艺呢!
“王爷这些年若真想抱得美人归,又何须让奴婢卜上一卦?”我其实挺为明芷音觉得可惜,李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