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爱哭的,尤其是最后一次是在父母的丧礼哭过后。
接下来她就不哭了,也没时间哭了,因为父母的离世让她顿时成了孤儿,她原先待的学校住的家也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干妈将她带离那个她住了许久的地方。
换了新环境忙着融入新地方,她便没再哭了也没时间,忙着学业自然不会东想西想,每逢父母祭日也能坦然面对,渐渐的,她就忘记哭的感觉,偏偏,她遇上了唐浩礼。
谭木鸢木木地起身,身上微凉的感觉抓回她裸体的事实,可是她没有再觉羞愧,她只是木木地走去放着红色行李箱的地方,拖着行李箱回到有光亮的空地坐下,打开行李箱看着里头井然有序的放置,不禁猜想,这些是唐浩礼收拾的还是他身边——
忽然间,她笑了,愈笑愈摇头,眼泪也跟着掉。
她干嘛要在乎是谁替他收拾的,她现在连他身边都待不了了……
谭木鸢停下拿衣服的手低着头默默哭泣,丝毫没有察觉主卧门被人开了一个缝隙,里头的男人穿上了白色睡裤,everyday一手靠在门框上,目光缱绻静静看着她,另一手必须攥紧拳头才能阻止自己想冲出去的动作。
哭了一会儿,谭木鸢重新动作,拿出没有吊牌但看起来全新的贴身衣物穿起,她颤抖着几乎没办法好好扣好背扣,直到她咬唇似乎下定决心后才终于扣好,匆匆拿出一件花洋装套上,找着自己的护照和一个全新的皮夹后,匆匆走到门边——
「要走了?」
忽然,身后传来唐浩礼的声音,谭木鸢没有回头却站直背脊,眼睛却闭上眼抿了抿唇,眨去眼中的泪珠后才重新睁眼。
「对。」
「谭小姐就这么走了,不觉得要和我这个主人说一声?」
不用回头,她都能清楚感受他朝自己缓步走来,空气里渗入他的气息像涨潮的海水渐渐包围自己,她有些慌,慌得她第一时间就要去拉门,却被一个力道阻步,同时那「碰」的一声吓得她心里一惊。
「谭小姐,你没听到我说的话?」
唐浩礼不同以往的有礼温柔,那冷漠地声音从她的耳后传来,她敏感的耳朵能感受他热烫呼吸,她不自觉闭上眼启口:「唐先生,我要走了。」
唐浩礼低低笑了,可是听在她耳里却莫名紧张起来,只因那笑声彷彿地狱来索命的恶鬼,刺耳又尖锐听得她想别开头。
可是,男人忽然靠近的身躯让她感受到危险,本能地,她不敢动了,默默感受他那令自己熟悉的气息,慢慢的收拢了她能活动的范围,禁锢了她残存的呼吸,让她连吸气都不敢用力,只因此时的唐浩礼让她直觉危险,深怕自己一个太大的动作会放出囚禁在他体内的猛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