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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哧的冷笑了一下,回答:我有日子没见过他了,而且我要结婚了。如果你们之间有什么事情发生,你找我就完全找错人了。然后伸手要开门。

她拉住我,说: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03年就又搞到一起了,上个月又在上海见面了。话说得难听,语气倒很冷静。

听她这么说,我也不走了,反问她:你们结婚了吗?

她明显噎住了。我继续:没结婚你来闹什么?他就算欠你的,也还的差不多了吧。

他跟你说他欠我的?她反过来问我,沉默了一会儿,苦笑起来,我告诉你,是我欠他的。我从来没有逼他跟我在一起,是他自己舍不得,跟来讨债了。他还是喜欢你呀,在你面前装好人。

你直说吧,今天来有什么事?我心里乱的要命,只想快点回去,至于是蒙头睡一觉,还是找周君彦问个清楚,我自己也不知道。

她轻轻吐了一口气,说:出了点事情,你可能在报纸上看见了。我现在找不到他人,如果你知道他在哪里,我求你告诉我。

找人的事情,你去找pi,我这里你也是这么找来的吧。

我知道他肯定会来找你。

他没来过。我不带任何情绪,简单的回答,然后开门下车。

韩晓耕没有再拉我,相信要说的她都说了。克莱斯勒在我身后发动,我抬头看五楼的窗子,还是黑的。我出神的望了一会儿,直到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到了很近的地方。转头去看,林晰拿着一个旅行袋静静的站在路灯的光晕里面。

59)

林晰看着我,昏暗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薄薄阴影,猜不透那阴影后面的东西。

刚才车上的是谁?他问我。

一个旧同学,女的。我回答,走上台阶去开门。

怎么不上去坐?

人家不肯,说一会儿就要走的。

我们一起进门上楼。他没告诉我他去哪里了,我也好像忘了问,心里想的只有起居室茶几上的那叠报纸,周君彦究竟出了什么事?进了家门,我丢下钥匙钱包就去翻报纸,从上个礼拜四开始的,也就是说林晰在我出差去的第二天就走了。我没说什么,只顾迅速的把每份报纸上的社会版和财经版翻了一遍,最后在星期一的财经新闻头条看到一则关于新元控股的消息:violation of sox, chairman under investigation,扫了一下主要说的是涉嫌瞒报15%的中国大陆房地产项目利润,用以超额发放董事酬金,feds联邦调查局已经展开调查,董事会主席和有关高管面临起诉,最高可能获刑20年。之后几天的报纸上陆续有一些后续报道,诸如股价应声下跌,市值缩水超过5成之类。

我又仔细看了一遍,韩晓耕爸爸的名字和cfo等人都指名道姓的列在其中了,但确实没有周君彦的名字。他怎么纠缠在里面了,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我一定要知道。我心在胸口乱跳,开电脑的时候手都在抖了,在存档邮件里面找几年前他发给我的电邮,已经没有了。我深呼吸要自己平静下来,努力回想那个邮箱地址,他名字的首字,他的姓,生日。试着写了一个,然后在正文里写:见信立刻和我联系。发出去,一会儿工夫收到一个delivery failure notice。改了一下地址,又试了一次,总算没有错误信息。我坐立不安的在电脑前面等,一会儿按一下刷新。

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林晰,卧室里没有亮灯也没声音,他好像已经睡了。转头看见他的旅行袋扔在沙发边上,我走过去,弯腰翻里面的东西,带着一股火气,机票、火车票或是高速公路收据,任何可以告诉我他前几天去了哪里的东西。不想却翻出来他的护照,最近一次出境纪录就是上周三晚上,同一页上入境处的章写着法国巴黎。

那天晚上我一直没有收到周君彦的回信,或许那根本就是个错误的电邮地址,也可能他早已经不用那个邮箱了。到凌晨的时候,我开始觉得很不舒服,头很晕,身上冷得要命,脸却热得烫手。我忍不住在沙发上躺下来,闭上眼睛,拉过搭在扶手上的毯子来盖,从头到脚裹的紧紧地,还是觉得冷,从骨头里透出来的冷。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模模糊糊觉得有人过来看我,一只手在我额头上搭了搭,把我抱到床上,埋在柔软的被子里,搂在温暖的怀抱里。但是,我还是听到自己说:好冷。身边的声音轻轻的回应:宝贝,我怎么做才能温暖你啊?

楼上tx们,你们这样给我这个说故事的人好大的压力,我会让他们幸福的,但是总得让我再波折波折吧。

60)

星期六的早晨我醒的很早,微微有点发烧,扁桃体肿了,咽口水也很痛。林晰已经起来了,给我量热度,拿来药片和水。外面是个阴天,亚麻窗帘滤过的光线让房间半明半暗。他问我要不要去看医生,我说不要。又躺在床上闭了一会儿眼睛,感觉恢复一点精神之后,爬起来去开电脑,依旧没有回信。我发了一会儿呆,去浴室刷牙洗脸。林晰在外间说他出去买早餐和感冒药。我噢了一声,他关门走了。回到起居室,看见电脑旁边放着一张纸片,周君彦的名片。在上海的时候,他给林晰的那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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