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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碗软饭我先干为敬 第24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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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撑着手臂略微思索了一下,就跌跌撞撞跑去了花良明的屋子。

花朝在架子上翻找,把储物袋撑开,扔了一大堆伤药进去,自己也吃了不少。还拿了几个空瓶子。

身体有劲儿了,但后背还是疼。

有婢女听到屋子里有声音了,才来敲门问花朝:“大小姐,要准备饭食吗?”

花朝之前给这些婢女立的规矩,是她要睡到自然醒,也就是说她屋子里面没有走动的声音,不许婢女进来打扰。

因此她之前晕死在地板上也没有婢女进来打扰。

花朝嗓子里发出似哭似笑的长调,叽歪了一会儿穿了件斗篷,然后拿了一件花良明屋子里的飞行法器凤头小舟,又拿了一件隐身灵器灵隐甲,遮她自己身形,准备一会儿要偷渡去思过峰。

她用膝盖想,也知道现在师无射肯定在医阁救治,而谢伏这个刺伤同门的罪人,今早被施了鞭刑,现在肯定在思过峰。

师无射好算计,他确实出来了又成功把谢伏送进去了。

花朝要去看谢伏。

不是她担心谢伏,也不是心软,而是她疼啊!

她需要谢伏的血缓解疼痛,也得让谢伏好的快点。

思索间,花朝对门外的婢女道:“给我端些好消化好入口的粥食进来。”

得吃饱了才能干事儿。

现在思过峰上肯定留了守峰弟子了,不可能像之前关押师无射那样,全指望他自觉。花朝得先把守峰弟子弄倒,才能取谢伏的血。

她也想过找鸿博长老和司刑长老商量,让她探望谢伏,但那是不可能的,门中思过弟子素来不得探望,若不然昨夜师无射也就不会让她偷偷从思过峰阵法缺口去了。

她昨晚上出现在思过峰的事情,现在估摸着司刑长老还没抽出空找她细问呢……

花朝抱着取了血扔下药就走的心思,忍着后背的疼,嘶嘶哈哈干了三大碗甜粥。

胃袋充盈,她趁着月色,去找谢伏取血。

花朝想着如果可以就多取一点,她爹快回来了,她让她爹给她拿谢伏的血炼点药丸子,以备不时之需。

虽然谢伏伤那么重,她还去取血是有点损,但是没办法她不想再疼了。

“阿弥陀佛,佛祖恕我。”花朝双手合十,朝着四方拜了拜。

临走前花朝抱起一直跟在她脚边转悠的黑球,无视床上一直亮起来的双鱼同心佩,还嫌它刺眼一样,塞在枕头底下了。

花朝摸了摸黑球,对它道:“等着,我回来喂你吃鸡腿!”

花朝趁夜出门,穿着灵隐甲,鬼鬼祟祟地来到昨天她偷渡到思过峰的那个缺口,放出一只灵鸟四外巡视了一圈,很安全,这个缺口还没有补上!

花朝忍着背上的钝痛,祭出凤头舟,小舟只够她双脚站着,宽约两尺,舟头上有个俗气的金凤头。

这是花朝小时候花良明给学不会御剑的她做的玩具,即是玩具,也是品质不低的法器。

花朝因为觉得俗气,被上面凤头气哭好几次。又因为旁人都会御剑她不会,花良明不鼓励她学,还说学不会拉倒,用这东西给她作弊,花朝十分不开心,从来没用过。

现在找出来一踩上去,凤头舟立刻隐形,稳稳地悬在半空,花朝转了一圈,露出点笑意。

然后朝着思过峰阵法的缺口飞去。

她没有看到,在她身后,一个黑影闪过,很快那黑影走到了花朝刚才站的地方,嘴里叼着明明灭灭的双鱼同心佩。

花朝落在思过峰阵法缺口,趁着夜色仗着自己穿了灵隐甲,游鱼一样进入了思过峰。

与此同时,蹲在山崖边上的黑影口中的双鱼同心佩灭了。

躺在医阁的师无射手中紧攥着另一块,指节用力到手背青筋鼓起。

他撑着手臂要起身,但是失败了。

胸前的伤口和他的嘴角一起涌出血来。

他垂头看着始终灰暗不被接通的双鱼同心佩,抬起手臂压在了眼睛上,遮盖住他眼中风暴般肆虐沸腾的情绪。

第19章 比惨

花朝身上的灵隐甲也算上品法器, 司刑殿留在思过峰的守峰弟子,主要是看顾受过鞭刑的谢伏,修为倒是不算高。

花朝踩着凤头小舟, 轻松绕过两个人, 并未曾触动他们的灵感,飞速钻入了昨天师无射和谢伏打架,差点拆掉的那间石洞。

谢伏就在最里面的石床上趴着,花朝驱动凤头小舟到他身边,甫一落地,看上去昏死的谢伏立即睁开了眼睛。

花朝双手结印, 飞速且熟练地在两个人周身布下了防止窥听的阵法,而后从储物袋里面拿出上品伤药, 蹲下凑到谢伏的身边喂到他嘴边。

谢伏面容惨白的像个吊死鬼, 花朝比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用丹药碰了碰他的嘴唇,谢伏虽然嗅到了上品伤药的气息, 却抿住了唇。

“吃啊, 你伤得太重了。”

谢伏还是没有吃, 只是瞪大一双桃花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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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花朝的方向。

花朝凑近了一看, 这才发现谢伏的眼中根本没有聚焦。

花朝愣了一下,她先前确实感受到谢伏受刑的一些痛苦, 但是她并不知道真的鞭挞神魂得厉害。

花朝先把伤药放下, 抬手运起灵力,探入谢伏经脉, 这才发现他内府灵力散乱稀薄, 虽然不至于开裂溃散, 但是这鞭挞之刑,确实去了他半条命。

造孽啊。

谢伏现在很显然处于一种游离的状态,他怕是根本不知道来的是谁,只是本能警惕地睁开眼睛。

但是睁开眼睛又有什么用,他现在毫无抵抗力,怕是还没有个幼童强悍。

正是取血的好时候。

花朝从自己的袖口之中摸出了准备好的小刀,对上谢伏没有聚焦的桃花眼,手指不知为何有些捏不稳刀子。

花朝知道,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

她总是无法自控的怜悯弱小,上一世在这件事上不知道栽了多少跟头。

但是每一次她也还是会忍不住重蹈覆辙。

花朝深吸一口气,她发誓自己这辈子只顾自己,只顾自己活得畅快!

她摸出空瓶子打开,然后捏着小刀凑近谢伏的手指。

割一个手指应该能取不少血,等到父亲回来,给她炼制成丹药,她就不用再担心被谢伏牵累痛苦。

花朝心中告诫自己,现在是最好的时机,谢伏绝不能知道她和他共感,否则依照谢伏的七窍心肝,花朝会被他利用的彻彻底底。

花朝抓住了谢伏的手指,小刀压在了谢伏的指尖。

谢伏的反抗可以忽略不计,他瘦削似青竹的手指,只微微蜷缩了一下,就无力地垂落了。

一同闭合的,还有他苦撑了半天,却什么也看不清楚的眼睛。

他知道有人来了,却不知道来人是谁。

谢伏从小到大,有过很多次这样无能为力的时刻,很多次。

他最厌恶也最害怕这样的状况,好似被人放在了砧板上,除了任人鱼肉,别无他法。

他在害怕。

他害怕起来是很隐晦的,谢伏那样的生长环境,造就了他的七巧玲珑心,也让他学会将一切爱恶忧怖,都完好掩藏的能力。

这一切唯有和他经历过各族动乱,遭受过无数次危险,一起生活了四百多年的花朝,才会在他指尖细微无比的颤栗之中,感受到。

花朝半跪在地上,抓着小刀的手割不下去。

她知道谢伏在害怕。

花朝咽了一口口水,喉间干涩。

花朝很确定,自己对谢伏没有余情未了。

但是一起生活了四百多年,虽然得非所求,她对谢伏也不可能毫无感情。

花朝不恨谢伏,她恨自己的懦弱无能,还总是不合时宜的心软。

可是最终她也没法在谢伏如此惶恐无助的时候,再给他添上一刀。

她几乎自暴自弃地抓住了谢伏的手,在他掌心勾了勾,顺着谢伏的掌纹爬了一段,然后停下。

这是只有他们两个才知道的暗语,是他们从定情在一起开始,一直到后面许多年,在爱情彻底被消耗空之前,都保持的暗语。

有分歧、有矛盾、勾一勾彼此的掌心,描绘对方的掌纹,便算是求饶,也是讨好。

掌纹之上绘制着代表一个人一生起伏、生死、爱欲的一切纹路,他们在一开始的时候,也是打算同生共死的。

他们也曾像每一对海誓山盟的爱侣一样,以为可以摸着彼此的一切,走到最后。

只可惜这样勾着彼此,他们最后也还是走岔了。

不过花朝勾了勾谢伏的掌心,一直毫无反应,已经闭上眼在压抑恐惧的谢伏,突然动了。

他五指并拢,抓住了花朝的手,颤抖的幅度变大,却不再是因为害怕,而是激动。

他张开嘴,想要喊一声“朝朝”,出口却只有气声。

不过花朝倒是趁着这个机会,把准备好的疗伤丹药,塞在了谢伏的口中。

谢伏这一次没有闭紧嘴拒绝,顺从地咽下去了。

花朝一连给他喂了好几颗,谢伏都吃了,面色也肉眼可见的变好。和他共感的花朝身上也松快了不少。

上品伤药进入内府,神魂上的伤无法彻底修复,但是内府和经脉的灵气充盈起来,让谢伏也脱离了半死不活的状态。

他运转起了灵力,很快有了力气,眼中视物也逐渐清晰,嗡嗡作响的耳膜也沉寂了下来。

他终于看到蹲在他床边的人真的是花朝的时候,谢伏抓着她的手拉到唇边,低头将唇埋在花朝的掌心,用唇顺着花朝的掌纹慢慢逡巡勾画。

花朝想把手缩回来,谢伏却抓着不放,他嗓子能发出一些声音了,就低低软软,缱绻无边道:“朝朝……”

他最是知道花朝怜爱弱小的性情,也惯会趁虚而入。

他看向花朝,眼中那三分真情,因为一天之内被激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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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花朝又来“雪中送炭”,已经变成了八分真。

谢伏原本就生得一副兰香君子貌,此番受刑不伤皮肉只伤神魂,因此他并不似之前师无射那般背脊血肉模糊,只是显得苍白虚弱至极。

这虚弱不减他绰约风姿,反添了几分孱弱奄奄惹人怜的气质,再加上他眼中这新鲜出炉的八分真情,杀伤力不可谓不大。

他便似那风中摇曳的烛火,暴雨狂风中的受伤白兔,能激起人所有的柔软呵护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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