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狐笑笑:“这样没人打扰,清净的很呢。”
晏晏在来的路上,本来都做好了替九尾狐出头的打算,她没想到这一切都是九尾狐心甘情愿做的事情,愿意住在这样的破房子,愿意被人家随意欺辱,愿意变作这样又老又丑的模样,一个人在深宫之中缝缝补补。
晏晏苦笑道:“你变化太大了。”
“王宫之中,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
晏晏忽然想起很多年前,自己初入王城的时候,那时候的兰妃,和此刻的九尾狐,并无二异。
她们都是这深宫墙垣之内,默默喜欢着欧阳若空的可怜女子,最终的结果,都让人难以言表。
晏晏忽然觉得气愤不已,他欧阳若空何德何能,让这么多花季一般的少女,在最美好的年纪,一个人独自守着空房,默默等待着他的笑颜,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最终等到垂垂老矣,仍无所获。
“我要带你走。”晏晏说道:“我不能让欧阳若空这么欺负你。”
九尾狐笑笑:“我觉得我呆在这里挺好的。”
“好?”晏晏挑眉,觉得不可思议:“你告诉哪儿好了,你儿子成天被那个叫太子的欺负,明明英雄豪迈,却偏偏在那样一个软弱无能的人的面前,低声下去,生怕惹恼了他,可是鑫地明明一只手就能打的他满地找牙的啊。还有你。”晏晏顿了顿继续:“明明可以将那个什么心狠手辣的王后推下后位,现在偏偏被她百般欺辱,打不还口骂不还手,你告诉我这叫好?”
九尾狐淡淡地笑道:“至少我们性命无忧。”
晏晏彻底奔溃了:“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把能够活下去当做生活的重心?你记得你以前什么样吗?我们在月白山打斗,你掐着我的脖子要抢走混魂丹,那时候你的眼里全是成王败寇的杀气,你原本是那样凌厉的女子啊,怎的会变成这样?”
九尾狐仍旧平静,将晏晏的激动视作空气一般:“那你呢,你当时有了牵燕,是不是也想不起你从前的那些抱负,那些目标了?只想用一个母亲的身份,好好保护你的孩子。”
听到牵燕的名字,晏晏不由得苦涩起来:“可是我的牵燕和鑫地不一样,她五岁便夭折,没有长大成人,我不懂她心中所盼所想。鑫地不同,他已是弱冠之年,心中抱负远大,而你呢,因为自己的一点私心,便随意揣测他的想法,你有问过他吗,他愿意这样碌碌无为,每天在别人的眼色中生活吗,你这不是白白让他空有一腔热血难以实现吗?”
晏晏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来,她停了停,长呼一口气,继续道:“九尾狐啊,我还记得吗,小时候的鑫地,信誓旦旦的,要成为王城的主人啊,现在呢,他连亲王的位置,都坐的那样艰难啊。”
九尾狐眼里闪过一丝懊悔。她静静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现在我回来了,你放心,饮祭的目标一定是我,你放心大胆的帮助鑫地完成梦想,饮祭那里有我对付。”
晏晏说的轻松,九尾狐却犯了难:“你就是一床臭棉被,别以为出走了几年就能和饮祭抗衡了。”
晏晏神神秘秘地笑了:“你知道我这些年是和谁学的法术吗?”
九尾狐摇摇头:“谁?”
“我在西天的永安宫里,同斗战胜佛学习武艺。”
“曾大闹天宫的那个?”
晏晏点点头。
“厉害啊你!
虽然不是很愿意提起自己在西天的事情,但是看九尾狐笑的这样开心,晏晏一时间也不想打断她。
就这样一直聊到很晚,反正现在的玉狐殿和冷宫也差不了多少,所以除了走动的丫鬟,几乎没有人会来这里,老友相见,自然就聊的多了些。
“我回去还要给你家鑫地报告情况呢。”晏晏站起身子,抖了抖衣裙:“再不回去他还以为我出了什么事情呢。”
“怎么?”九尾狐挑眉:“他见到你还能认出来?”
晏晏笑:“我自然是没告诉他的真实身份了。”她笑笑:“我要先逗逗他嘛。”
而后晏晏便摇身一变,又变成了花蝴蝶的模样,飞回了沐王府。
“你怎么才回来?”沐王看样子为了等晏晏,连晚饭都没顾得上吃,晏晏有些诧异,不过萍水之交,自己帮了他几件小忙而已,他竟然这样推心置腹的对待自己?
晏晏掸了掸身上的落叶:“我在宫中,看那花开的鲜艳,便多呆了一会儿。”
沐王这才放下心来:“快进来吧,晚膳备好了,一同吃吧。”
“殿下难道不先问问,有关于您母妃的事情?”
沐王笑笑:“自然是相信姑娘的手段的。”
晏晏倒也不负他的期望,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递给沐王,上面写着:“一切安好,望儿勿念。”
看见母亲的字迹,沐王放心不少,忙问:“母亲她,身子如何?”
看着鑫地这样孝顺,晏晏也为九尾狐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