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月容等了几日,却听说顾长生最近身子不适,已经好几日都没有上朝了。
“身子不适?是感染了风寒吗?”
身边的丫鬟支支吾吾说不出的所以然来,只道:“太医看了也瞧不出是什么病,只道是殿下日渐消瘦,黑眼圈越来越重,人也总是苍白无力。”
月容隐隐觉得不对,自从她第一次见那顾长生的新宠,便觉得有什么不妥,她风尘仆仆赶到倾城的房间,破门而入。
那传说中的小姑娘,慌忙收起自己又粗又白的尾巴,脸微微红着。
“狐妖!”月容不给面子,屏退左右之后便直白了当揭穿了她。
那狐妖踱步到月容身边嗅了嗅,不屑地开口:“不过是个未成仙的小娃娃,怎的来管我的事情?”
月容虽然年级不大,却难得充满勇气,为救自己心仪之人,她扯住狐妖身后的尾巴,力气之大,让她争夺不开。
“年纪再小,也是修炼多年的仙徒,不过是个道行很浅的狐妖,你觉得我会治不了你?”月容觉得自己活了这么大都没有这样雄赳赳气昂昂地对谁说过话,她忽然觉得挺爽。
却没看见身后推门而进的顾长生,她只看见面前的狐妖歪倒在地一脸可怜的模样向自己求饶:“仙人饶命!仙人饶命!”
而后嘴边便徒然出现一大滩血水,让月容手足无措。她愣了愣,还未来得及答话,便被身后的人猛然冲开,好像踏风火飞轮,只为救自己心尖尖上之人。
只是他的万般宠爱,已不属于月容。
顾长生站起身来,目光沉着,是月容从未见过的冷漠,她下意识喃喃着解释道:“不是我……”
身后的倾城柔声地替月容求饶,她声音断断续续,柔声道:“陛下,姐姐定不是有意的,您别责罚她了,只是,苦了我们的孩子了……”\\月容忽然明白她身后那摊血水是为何幻化而来,孩子二字虽说的清浅,却字字烙印在晏晏的心上,烫的滋滋作响。
倾城倒是个演戏的好手,而月容自小不善言辞,唯诺惯了,面对冷冷的顾长生,只下意识伸手去抓他的衣袖,神色满是慌乱:“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可顾长生只冷漠地拂袖打开她的手,满是怒气地吐出几个字:“若你不想在我这龙宫待,大可以回去。”
月容以为顾长生会相信她,会理解他,她以为顾长生只是贪玩,玩够了会回到她的身边,可是当他面色淡然地看着她要她回去的时候,她的心,彻彻底底的凉了。
“为了你我背弃师兄,抛下师傅,你现在要我回去,我如何回的去?”
顾长生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忍,他皱眉:“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便拂袖离去,留下月容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间落泪。
杨戬又一次去龙宫的时候,月容正坐在窗边发呆,看见杨戬急匆匆赶来,迎上他眸子时,竟无声地哭了。
眼泪滴在床边,说不出的可怜。
杨戬皱眉,他见不得她哭,心里像是被一把攥住似得,喘不过气来,他想抱抱她,想告诉她自己一直会在她身边,想让她明白,这世间,唯一不会负她的人,是他。
可当他抬步走到月容身边的时候,只听见她嘴里淡淡吐出三个字来。
“我恨你。”
杨戬的步子还未踏实,就那样趔趄地倒在床沿,胸口起伏半响,才渐渐平复下来靠着月容坐下,他探身过去,用手背碰了碰她失温的脸,语气里带着不可置信的悲凉:“我都不懂什么是恨,你小小年纪,又如何明白。”
“堂堂二郎真君,竟做的出如此卑劣之事。”
“容儿你……”杨戬满脸不解:“怎么……”
“千年成精的火灵狐,除了你二郎真君杨戬,谁能请的动?”
杨戬这才恍然大悟,月容是将倾城姑娘的出现,悉数怪在了自己身上,那恨意,自然也不是来的不明不白。
“你觉得是我派倾城来勾引顾长生?”
“除了你还能有谁?”
月容在一次次的伤害中变得越来越飞扬跋扈,她不再维诺,不再胆怯,而是坚持自己的想法一路走到黑,不听人劝,不管人说。
杨戬不知道她这变化是好还是不好。
“若他自己心中没有污秽的想法,那火灵狐又怎会施法在他身上?”
月容冷笑一声:“自然不是所有生灵都能像二郎真君您这样,将所有的一切均视为俗物,无任何事情能够牵动您的心神,我们不同,我不过想做个普通的姑娘,嫁给普通的夫君,他不必那样完美,心中对美好事物有些期盼,又何尝不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