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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轻拂,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教室之中。
安静的教室里回荡着粉笔摩擦黑板的沙沙声响,一笔一划,清脆有力。
坐在窗边的祈殊遥支手托腮,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漫不经心地望着窗外的绿景。
直到少年带着磁性的声音响起,他才慢慢转头望向讲台。
猝不及防对上一双漂亮的桃花眼。
祈殊遥与那少年俱是一愣。祈殊遥先反应过来,小弧度地朝少年挥手示好。少年眨了眨眼,朝他微微颔首後就继续自我介绍。
沈卿晔。
祈殊遥对转学生的认识不多,只知道他是单亲家庭,因为父亲的工作缘故而转学到了这里。自那日後他们便再无交集,尤其沈卿晔一看就是个斯文的乖乖牌,跟他绝对合不来。
但沈卿晔就是因为太乖了,所以才会被人盯上。
校服穿得一丝不苟,扣子都老老实实地扣到最上面那个,戴着厚重的黑框眼镜,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也许是性格木讷的原因吧,他平常下课也不怎麽与同学互动,都是在自己的座位上写题、看书,读累了就趴下睡觉。
学校其实就是小型的社会缩影,班级上也存在着所谓的食物链,高中生的心思虽不比社会上那群牛鬼蛇神还要阴险狡诈,但他们一旦释放出对於旁人的恶意,造成的伤害也是绝对不容忽视的。
相反,因为法律保护未成年的缘故,因为有家长在背後撑腰的缘故,他们干起坏事来反而更加肆无忌惮。
因为只是恶作剧,一句轻飘飘的因为好玩就能抵销掉所有罪恶。
最初是某次下课,从厕所回来的沈卿晔发现自己下堂课要缴交的作业不见了,老师让他起立,问他为什麽全班就他一个人没缴交作业。他如实回答,却被老师当成藉口,不仅因为迟交而被扣了分数,还被老师喊到教室後方罚站。
会知道沈卿晔被人戏弄,是因为祈殊遥听见教室後排传来了叽叽喳喳的窃笑声。
於是霸凌开始了。
班级存在着食物链的话,理所当然会有顶层的狩猎者与底层的猎物。
沈卿晔的父亲只是个公司小职员,家境清贫,无权无势,理所当然成为了某些人眼中的猎物。
这其实是个非常简单的道理,因为欺负沈卿晔的成本太低了,就算今天沈卿晔跟老师说他被人霸凌,得到的也只会是老师的冷处理,即使他回家告诉父亲他在学校被人欺负的事,父亲跑到学校来讨公道,校方也依然只会轻描淡写地略过,而沈卿晔回到班级後只会被霸凌得更惨。
要说原因,原因就是那群顶层狩猎者的家庭背景。
有的是学校董事,有的是某公司大老板,有的还是某豪门权贵。反正天塌下来都有他们老子顶着,花钱就能解决的问题对他们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而选择冷眼旁观的多数人,都是因为不想惹祸上身,毕竟趋利避害是人性本能。
祈殊遥原本也是没打算插手去管的,直到两个月後他在回家路上撞见沈卿晔被一群混混堵在巷子。
那个混混头子祈殊遥有点印象,是班上某个人的拜把兄弟。有了这层关系,就不难理解为什麽沈卿晔会被对方找碴。
混混扯住沈卿晔的领子,威胁他交出过路费,若是不交的话他们就要把他揍一顿。
祈殊遥是真的不太想管,毕竟沈卿晔跟他不过是非亲非故的同班同学,指不定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他没必要为了区区一个沈卿晔去跟班上那群富二代对着干,又不是吃饱太闲。
於是他装作没看见似地转过头,却又好死不死地对上沈卿晔那双清澈的桃花眼。
但这一次沈卿晔却先挪开了视线,然後硬生生挨了一拳,被揍倒在地上。
祈殊遥继续往前走,心想这样算什麽,明明沈卿晔可以和他求救的,为什麽却又主动放弃,难不成是不想让他被卷进来?
越想越窝火的祈殊遥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猛地转身往回跑,跑进巷子後二话不说就飞身踹向某个混混,直接将猝不及防的对方给踹倒在地。
“我是你同班同学,但我估计你不认识我。”祈殊遥将外套脱下,跟书包一起丢给坐在地上的沈卿晔,挡在他的身前,“自我介绍下,我是祈殊遥,坐靠窗第三排那个。”
“机会难得,既然都认识了。”祈殊遥一边舒展着筋骨,一边说,“等下你请我喝杯饮料如何?”
......
感受到车子的停顿,假寐中的沈卿晔懒洋洋地睁开眼,面无表情地盯着怀中熟睡的祈殊遥。或许是刚才在包厢玩得太狠的缘故,祈殊遥坐上车没多久就睡了过去,即便他再度打开祈殊遥体内的玩具,也只是让祈殊遥发出好听的呻吟,在睡梦中又一次痉挛着高潮。
做到这种地步都没能唤醒祈殊遥,看来祈殊遥是真的累得不轻。沈卿晔关掉那些玩具後便将它们取了出来,毕竟等一下还有人要见,他没打算让那位知道他都做了些什麽好事。
助理打开门,沈卿晔先走下车,随後
', ' ')('弯腰将祈殊遥打横抱出车内。另一名助理已经抱着与宙斯大厦极度格格不入的快餐纸袋,站在地下室的门口等待着他。
走进电梯後,助理按下关闭,而後拿出磁卡解锁楼层,哔声响起後,他按亮最高楼层的按钮。
在电梯上升的期间,祈殊遥醒了过来。他茫然地环顾了一眼周遭,发现没有萧奕昇的身影,疲倦地开口询问:“萧奕昇呢?”
“我没打算让他来这里,先派人送他回家了。”沈卿晔淡淡答道,又问,“还走得动?”
祈殊遥挣扎了下,随後身体各处传来了骨头彷佛要被拆散的酸痛。他沮丧地摇了摇头,只得缩回沈卿晔的怀里。余光瞥见那枚亮着的按钮,100楼,心中只觉得这世界愈发魔幻,同时也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个白痴,不论是高中还是大学时期都被沈卿晔蒙在鼓里,相信沈卿晔对他说的每一句谎言。
“你果然一直都在骗我。”祈殊遥感慨着,或许是早就被骗到麻木,他现在的心情依旧平静得不可思议,“就算你这几年在黑道混得风生水起,但光凭你现在的地位,这些身在权力顶峰的大人物可完全瞧不上你......你到底是谁?”
“看你等一下的表现。”沈卿晔瞥了眼电梯上升的层数,“你要是讨他喜欢,他说不定会告诉你。”
祈殊遥立刻就联想到不久前打电话给沈卿晔的那个人:“他是谁?”
与此同时,电梯门缓缓打开,沈卿晔不再说话,抱着祈殊遥走出电梯,两名捧着装有炸鸡全家餐纸袋的助理紧随其後。
他们身处的廊道宽敞明亮,极尽奢华,墙上挂着价值不斐的画作,但是却有身穿黑西装的──姑且称为保镳──站在走道两侧,手持霰弹枪,肩上还背着一把突击步枪。
经过他们时,祈殊遥撑起身子,好奇地睁大了眼睛,想看清楚这枪是真是假,又被沈卿晔抖了一抖,狼狈地摔回他的怀里。祈殊遥恶狠狠地剜了眼沈卿晔,像只炸毛的猫,赌气似地将脑袋埋进了沈卿晔的胸膛。
而後他们来到了走廊尽头的唯一一扇门前。
助理按下门铃,退回沈卿晔身後等着。而这时的祈殊遥已经被沈卿晔放了下来,不过依旧腿软得几乎站不稳,只能依靠着沈卿晔。
一分钟後,门开了。
出现在门後的是名身穿宽松居家服的娃娃脸男人,长得非常漂亮。看见沈卿晔後,他绽出灿烂的笑容:“小晔,欢迎回家。”
这画面看着实在温馨,祈殊遥愣愣地想。
倘若忽略男人颈项上的电击项圈,以及脚踝上的锁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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