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意气用事,虫族的其他雄虫都是这样过日子的。对一只雄虫来说,多娶几个雌虫百利而无一害。”
顾
遇也瘫在沙发上叹了口气。
布莱恩每次来他家都必说大段类似的“一切为了他好”的话,他都替他觉得累。为什么天底下还会有像布莱恩一样,出来工作的雄虫?
等等……出来工作?
顾遇愣了愣,脑瓜里突然窜出一个绝妙的想法。
工作?
对啊,既然布莱恩都可以出来工作,为什么他不可以?
这想法就跟寒冬后好不容易发芽的幼苗,一蹿出土就再也抑制不住,疯了般地生长。
布莱恩还在叹气:“并不是我们逼着你娶,只是你家里只有这一只雌虫,现在出了事自然该再娶几个保障……”
“我可以出去工作。”顾遇打断他的话,从陆沉身上坐直了身体。
布莱恩的话就这样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什么?你说什么?”
他身后的个雌虫干事也睁大了眼睛,一时间都觉得自己听错了。
陆沉狭长的眼角眯起,也凝着目光看着身前的雄虫。
而激起这场风浪的顾遇则四顾了一下,奇道:“我说我要出门工作,怎么你们都这个表情?那个词叫什么来着?”
“哦,养家。对,我要工作养家。”
他身后还贴着陆沉,背直起来一会儿就又跟有磁铁一样,被吸了回去。一副腰杆都坐不直的样子,还说着自己要出门养家。
这就不能怪布莱恩完全无法相信了:“就你?顾遇?”
顾遇见他一脸“你在讲笑话”、“你都能行我喊你雄父”的神情,脸也冷了下来:“你不是也在出来工作?为什么我不可以?”
如果说布莱恩刚刚还只是震惊而已,现在顾遇这话就彻底击了他的怒点。
“什么?——工作?!”
布雷恩保持在贵族风度范围内的音调,彻底提了好几度:“你竟然说我在工作?!”
这声音陡然吼出,他身后的雌虫们都吓了一跳。
“侮辱!你这是在侮辱我,顾遇!”
布莱恩霍地从沙发上站起,重重拍了一下桌子,脸红脖子粗:“你竟然认为我是在工作?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家里没雌虫了吗?!”
顾遇其实不太理解,为什么有的虫生气就喜欢大声嚷嚷。
顾遇觉得他生气就不会这么大声吼吼,累不累啊。
不对,他压根就不会生气,光是生气这个情绪就有够累虫的。
布莱恩看着顾遇竟然还在走神,一脸死猪不开开水烫的模样,不顾几个干事来劝和,气得又朝他开始大声吼吼。
唾沫四溅了足足二十多分钟,他才停下来“吨吨吨”喝完了一杯茶。
他口干舌燥喝茶的样子,完全没了一开始的老贵族风度。
这二十分钟吼吼,大意是他不仅是个贵族,而且还是一个雄虫,他需要出来工作?
他来关心顾遇,完全是出于虫道主义关怀和长辈对晚辈的殷切教导。顾遇说他是在工作,不仅是对他的侮辱,也是对他家里几个雌虫的侮辱。
在虫族,你说一个雄虫出来工作,其效力完全等同于在辱骂他家里所有的雌虫都不用,全是废物。
陆沉垂着眸静静听完了布莱恩的教训,顾遇则是懒得听他的废话,也懒得反驳他。
布莱恩训也训完了,喝也喝完了,稍稍冷静了下来,瞥了一眼正玩陆沉指的顾遇:
“你刚刚说的,是认真的?”
顾遇的耳朵接收到了有用信息,这才转过头应道:“认真的啊。而且我们先说好,如果我找到工作了,你和雄虫保护协会都不能再逼我娶什么雌虫。”
布莱恩冷笑了一下:“你算盘打得倒挺好的嘛。”
顾遇微一挑眉:“所以你不敢咯?”
这话很好地激起了布莱恩身为雄虫的血性,谁说老雄虫不能有血性?
老的好处,还有比一般有血性的年轻雄虫多了点算计。
布莱恩答应是答应,还有条件:“一个月内,如果你找不到工作,就必须乖乖听我们的建议娶雌虫。”
说着还怕他钻空子,又加了一条:“而且你不能找雄虫保护协会的工作,我们这儿不会收你的。”
顾遇一哂,毫不在意,还继续刺他:“这么说,你承认在雄虫保护协会任职也是工作了?”
布莱恩:“……”
果然,当你决定和顾遇这孙子谈话,你就得时刻做好被他气昏的准备。
布莱恩就气得捂住老年虫过于脆弱的心脏,被雌虫干事们扶着出了门,领走时还把那摞报名册重重摔在了茶几上。
终于应付完这批事精,顾遇舒服地叹了口气,正打算往后一仰,舒舒服服地躺在他家少将的大腿上。
陆沉却稍直起身,将那摞册子拿了过来。
顾遇脑登时警铃大作。
陆沉感受到他危险的射线,顿了顿,道:“我就看看。”
呵,我会信?
顾遇立时腰不酸,腿不疼,
心不累了,从陆沉上夺过那摞册子,穿起拖鞋就溜下沙发,“登登登”跑到客厅一角,将册子一大摞全丢进了垃圾分解箱。
他还回过头来,对着陆沉露出了个特冷酷无情的表情,声音也特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