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宿川笑嘻嘻地说:“把邵棋死亡的真正第一现场透露给江维。如果邵棋的死跟他有关系,他肯定早就知道这事了,也不敢声张。如果跟他没关系……”
他狡猾地停顿了一下,说道:“一个本来就盼着景越山庄出事的人,得知这附近还是凶杀现场,该有多高兴呀。”
江灼托着下巴:“没错,他一定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这件事,然后以飞快的速度将消息宣扬出去,进一步证明我的水平不行。”
云宿川道:“然后咱们再把这段监控视频往外一发……”
江灼转过脸来,侧眸看他,眼睛亮晶晶的,随即两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过这件事要公开,还得先跟特殊案件组报备一声,再让消息迂回的传递到江维的耳朵里面。
江灼看了眼时间,站起身来说道:“我明天还有第二场竞赛,得先回去了。这事明天我跟霍岩说一声。”
云宿川道:“外面估计有记者,我送你。”
他颇有先见之明地将车停在了小区外面不远处的停车场里。两人轻轻松松避开记者上了车,云宿川把江灼送回到比赛组的外面。
六年没见面,短短的相聚之后又要暂时分开了,看见江灼站在昏黄的路灯下面冲自己挥手的时候,云宿川一时竟有些不舍得走。
他不敢下车送,怕送来送去送不完,就坐在车里目送。
江灼道:“快回去吧。”
云宿川“嗯”了一声,没动,倒让江灼以为他还有话要说,折回来拉开虚掩着的车门,从副驾驶那边半探了身进去,问道:“还有事吗?”
云宿川看起来言笑无忌,其实最会拿捏分寸,过分的玩笑、不该说的话、应当遮掩的情绪……从来不会从他这里流露。刚刚见面的时候,他就表现的很好。
可是眼下这样的距离,这样的姿势,对方身上熟悉的气息,无可避免地漫漫而来,像是秋日清晨时那挥之不去风与雾,一点点将他的心,他整个人,裹杂其中。
无可抵挡,于是刹那之间,故作坚定的心防溃不成军。
他忽然一把攥住了江灼的手腕,将人拽向自己。
江灼一只手被他攥着,身子向前一倾,另一只手不得已按在了车座上,诧异道:“干什么?”
他的眉梢因为疑问而稍稍扬起,唇角微抿,那眉眼清清冷冷的,好像孤松江月,峭拔从容,落在他云宿川的眼中,却更近乎于一种温柔的蛊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