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了内城,贾赦悄然去了趟皇宫,禀明了自己的打算。
当今不可置否的点点头,旋即示意刑部等尽快结案。
审判当天,王夫人看着被带上来的王柳等人,大怒背主。
贾赦无辜的眨眨眼。好怀念当阿飘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日子哦。
“放肆!不见棺材不掉泪!”刑部尚书惊堂木一拍,“来人,带人证物证!”
王夫人看着重力盘削等票据、包揽诉讼等书信往来,以及这些年管家赚的银两等等她藏自己庄子地窖里埋得严严实实的不见光的所有一切,最终望着毫无王家人前来的大堂,伏法认罪,但死死咬着贾政,贾史氏不松口。
贾政气的翻身冲着王氏就是一巴掌。
贾史氏看着快要打起来的儿子儿媳,无视着贾政投射来求助的目光,她在又一次被贾琏拒之门外,便心中有了底。面对公堂上这一闹剧也丝毫不慌不乱。毕竟,她的底牌是贾代善之妻。她若是被判罪了,那贾家,贾赦一脉永远无法抬头做人!”
“没想到我一片慈心反倒是被利用,这……”
看着这般条理清晰,甚至还能谈笑自如的老太太,刑部尚书心里发毛,瞅着站在一旁的原告贾赦,心生出几分同情,刚抬手举起惊堂木,遏制贾史氏的话语,便见门口走来一队人马。领头的乃是许多年都未再颁过旨意的戴权,如今的大明宫内相。
刑部尚书与一众听审的官员当即起身相迎。
“各位大人,打扰了。上皇有旨颁与史氏。”戴权展开明黄的诏书,无视众人的愕然的神色,一气呵成:“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史氏为母不慈,为妻善妒,此乱家之罪魁祸首。且与更三年丧未满,不属三不去之列。朕乃帝皇,为万民之父,特此下令贾代善与其合离。先荣公再寻良配,赐婚!钦此!”
所有官员:“………………”上皇这得有多恨史家?
贾史氏闻言,原先的淡然土崩瓦解,发狂:“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史氏,昔年荣公被夺情,只守了重孝。”戴权神色淡淡:“你也随之参与各家宴会。”
“不,我是……”贾史氏喃喃道:“这……这不是真的,我是贾代善的妻子,贾家的当家主母,现在谁人能废掉我?皇上?他凭什么管人的家务事?”
戴权对着各大人点点头,指指队伍后头的几个白发苍苍的婆子,道:“史氏善妒证据。”
贾史氏:“…………”
屋内所有人:“……………………”
“当今口谕尽快依律处罚。”戴权道。
“是!”
送走戴权之后,刑部尚书看着面露得意之笑的证据,只觉得女人惹不得,命衙役死命的将堂上众人分开,经过一番讨论后,定下了刑罚:“贾政意图谋划兄长,虽未遂,但已实行犯罪,依法流放三千里。因其愿以财产折算刑罚,故判□□十五年,贾王氏乃同案犯,又有包揽诉讼之违法重罪,数罪并罚□□二十年,史氏念其年迈,又乃贾赦之母,故□□五年。
说完之后,刑部尚书眼疾手快的扔下令签。猛地一拍惊堂木,铿锵有力道:“退堂!”
第31章 七品小官
贾家判决下来之后,众人虽说觉得贾政,王氏,史氏罪有应得,但更觉得贾赦得理不饶人,丧尽天良,不按规矩办事,着实是个祸害。但偏偏人没了爵位,身上那芝麻绿豆的七品小官位还在。
应天府,这个基本每任县官都熬不过半年,基本由京兆府兼任的辖区,在整个京城的东南角。华锦朝行政区域的划分遵循前朝犬牙交错原则,故而此辖区有王侯世家,也有下三流的贱籍,极贵极贱的交织地带。不过说起来,这地界算隐形“三不管”之地乃因所管的乃是东城勋贵外围九流圈南城工匠一流圈。东边,虽是王贵一族,但却良莠不齐,仁义理智的后起之秀少,多的是借着裙带陡然暴富贵的皇亲国戚,眼高于顶,欺男霸女,肆意妄为。南边,就算是贱籍,可聚居的也是顶尖的工匠,有些手工艺人甚至得皇帝褒奖的,拥着家传的手艺清高不比读书人少,况且有的还属于内务府,是皇家的人。
两方若是发生冲突,比两公侯纨绔子弟当街斗殴还难以判决。一个七品的芝麻官压根压制不住山大王猴子,鸡堆里的凤凰。
这个世间习俗,除非有杀人之仇,一般轻易不上公堂,讲究的是个情礼。所以说这知县官位,官场内都流传着一句话:“要让人的死光明正大,就让他附郭京城附郭应天府。”
但如今上皇钦点了贾赦为此知县,只能说……只能说爱之深责之切。
所有人都在昂首盼望着盼望着春节过后,贾赦走马上任,新官三把火烧得红红火火,把自己反噬的干干净净,省得祸害人。尤其是二房一脉的姻亲李家。李家不比有两侯的史家,也不如今王子腾被贬但依旧瘦死骆驼比马大的王家。
自打贾赦闹分宗,李守中便觉得自己面上无光,他身在国子监,日日听着圣人教诲,结果自家姻亲却是如此的无知无礼,不亚蛮夷之辈。还没等他寻机递拜帖跟亲家好好聊一聊,这边接二连三的噩耗传来,到最后贾政贾王氏证据确凿,以资抵刑,需在牢房度过余生。
李守中收到消息气厥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与贾家断亲!他李家书香世家,绝不容与此恶贼为伍,玷辱李家门楣!
“老爷,您想想咱姐儿当年在您的教诲下可是励志守寡,是受朝廷赞誉的节妇啊!”一听到李守中要与女儿断绝关系,李夫人跪地含泪祈求着:“她已经是节妇了!”
本朝也是最近十年来开始鼓励寡妇守节,先前因施行修养生息恢复生产之道,都是鼓励寡妇再嫁,开枝散叶的,如今国富力强,也渐渐讲究起仁义廉耻来了。她的女儿就是第一批被褒奖的节妇,为此还有人赞赏李家教养好,但细说起来,真正守寡的哪个像她女儿这般青春年少,花骨朵一般的年纪?都是四十多岁连儿孙都成群的老太太。
为此,她都怨了自己五六年,如今若是再让人断绝父女关系,不是把孤儿寡母的往绝路上推吗?
“老爷,您要断了父女关系,这会让别人如何想我们李家啊?”李夫人泪流满面,连连哀求:“现在二房就剩下纨儿还有一双弟妹了,有道是长嫂如母,女儿此刻正艰难度日,我们当父母的怎么能再往人身上踩一脚?届时众人会如何看待我们,看待李家?”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李守中面对发妻的连声哀求,不为所动,咬牙道:“总而言之,不能因其坏了我李家的清白!”至于其他,哼!
李守中是挺怨挺看不起贾政的,但是更多的却是憎恶贾赦。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扬,家和万事兴。试问天下人,谁会如此没皮没脸的把自家龌蹉事不管不顾的全部捅出去,让人戳着脊梁骨骂?半丁点的情面都不讲,连史家,王家,这自家儿媳妇的娘家上门,都被他用恶狗拦下,不听一句话。
这与贾赦结亲,与贾家结亲,都快变成结仇了!
贾赦!
贾赦就等着上皇走后成为别人的垫脚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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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众人怨念记恨着的贾赦此刻正弯着腰没皮没脸的指着自己的老脸三根“猫胡须”,道:“皇帝叔叔,我这是给您卖萌呢,您看,可爱不可爱?”
瞅着那墨黑的三撇,再瞅瞅一脸自得的贾赦,就差翘跟尾巴的模样,躺在院子里晒太阳的上皇毫不犹豫的做呕吐的动作,坐直了身子朝一旁吐了一口,反胃的揉揉胸口,“给朕舌头撸直了说话。”
“……”贾赦恍若被浇了灌冷水,耷拉着脑袋闷声回了一声“哦”。这年底日子忒难熬了。本来嘛,他不在意世人的流言蜚语,而且感觉自己也是合情合理的。但是抵不过走哪都围着一群人,脸上各色打量,让他听戏都不安生。至于呆家里,他本来也呆得住的,玩玩古董把玩把玩收集起来的宝贝小扇子,还可以直播,除了那不知飘在哪里的仇己时不时飘出来刺一顿,日子老美好了。
但是但是就在他上瘾的时候,直播间没有人了,年底考试狗加班狗单身求亲狗……各种忙成狗。这也就罢了,他还能自娱自乐用大屏幕截屏玩自拍呢!可偏偏那些考试的法学狗,拿着先前他直播剪辑过的视频,在他房间里发弹幕焚香祷告,期末案例题千万不要考贾家断亲案件!
千万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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