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找死!
“母后,这父皇恐怕也收到了消息, 到时候我们……”怎么办?
“我儿且放心, 无事。”李皇后挺直了身板, 安抚了几句,然后扼令人现行回殿。待屋内只剩下心腹仆从,才面露苦涩深深的叹口气, 道:“嬷嬷,你有没有觉得自从贾家闹开来之后,我们有些计策都不能用常人之法来推行?”
一手奶大李皇后的嬷嬷闻言跟着紧蹙起了眉头,想着近日以来发生的种种, 安慰道:“皇后娘娘,老奴记得您常说谋事在人,在您的筹划之下,那得宠十几年的甄太妃也不是您的对手,又何必因贾赦这一跳梁小丑败坏了自己的心情。”
听了这话,李皇后愈发蹙眉,“别人家好歹只有一个婆母,到了本宫这……不提也罢,如今名分大义都在我儿身上,本宫又何必跟个富贵闲王计较,平白跌了自己身份。”
嬷嬷附和着,压低了声音,悄声道:“据闻啊,那位爷可是个兔儿爷,如今啊还离家出走,私自出京,因此气昏了甄太妃。”
“是吗?”李皇后嘴角一勾:“难怪可有些时候没在御花园看到她老人家的倩影了。这事宗人府可知……哼,就算知晓了又如何,有上皇一日,这母子两依旧得志!”
说道最后,李皇后眼中闪着抹杀气。
有太上皇一日,非但是当今束手束脚,更要命的还是她,顶头的小婆婆们都修炼成精,下边一连串的各有心思,甚至还有刚蹒跚学步的小叔子。这一连串养在宫中,开销即使出自上皇私库,可平日赏赐,为了她皇后的美名,也是一笔不菲的支出。
而且偏偏最为要命的是,她嫁妆并不丰,私产不多。
她先前抬举几分元春,那不过是看在背后的钱份上。老大被封了太子素日往来虽能收底下的孝敬,但殇太子被废之事历历在目,她这当娘的又岂敢让人步了后尘,自然要私下多多补贴,老二性子要强,她也不能厚此薄彼,还有老三即将开府娶妻生子,这……
她都感觉自己穷疯了。
为此,她对后宫想要媚上的女子只要不蠢的侵害到她利益的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与当今成亲之后,她不敢说能揣摩得了十之八、九之意,但也敢确定帝皇对女、色并不看重,对她也仅仅只有对妻子一词的尊重罢了。
也是,恐怕后宫中容颜最姣好的胡美人也抵不过皇帝自己的美。
但皇帝对太上皇的态度太过优柔寡断,甚至先前还要册封一个不守妇道的废太子之女为郡主,完全没有考虑过牵一发而动全身,因为又引出多少废太子的拥趸攻讦老大的太子之位,暗嘲老大不如废太子昔年聪慧。
对此,她完全无法忍受。
李皇后面色阴沉:“这皇庄依旧派人混不进去?”
“是。”
“那就先解决贾赦。贾家着实太过胆大妄为了。”李皇后低沉道:“想办法给贾史氏弄个病危让其出狱。”
“是。”
“至于顾耿,”李皇后抿口茶,和缓了面色,悠悠道:“反正有王家这罪魁祸首在,本宫也就落个监管不严。
与此同时城外皇庄,上皇知晓顾耿闯衙之事后,气的胡子直抖:“老六啊老六,朕让你宠女儿,宠女儿!你当爹的怎么教的,皇后怎么教的?真从耳字辈,真当男儿教养,我顾家从开国到现在,也没这么能耐的子嗣!”
“父皇,您也知晓小二先前不是被警幻利用过,也许这幻术还没除掉?”当今面色绯红,心虚道。
上皇揉头:“那个小鬼不是吃掉邪术了?你……老六,你回去好好处理,否则朕越想越生气。”
当今闻言面色骤然一紧,急道:“御医!”
上皇挥手拦下往外走的王全,道:“你大惊小怪什么,朕没事!先前也就是晒太阳晒太久了起身一时晕眩,老戴急急躁躁让人请御医也就罢了,你都当皇帝了,还跑来。”
虽带埋怨之色,但上皇嘴角笑容却是不自觉的上扬,“放心,祸害遗千年,老头子我身子骨好着呢!你啊,赶快回去先把孙女的事情处理好。而且,你,老六,别怪朕说话难听,你得给我好好立立宫里的规矩!你老子当年后宫多热闹,但也知晓烂窝里,还从来没热闹到宫外的。”
当今闻言,听着上皇话语中那稍稍得一抹得意,忍不住给自家发妻叫个委屈:“父皇,太妃们如今也很爱热闹。”顶着个长辈身份,三五不时的出来挑个茬。
“热闹些不好吗?看看你把孙女养成个什么样子!搁二十年前,这蠢货连宫门都出不了!”上皇生气:“早就被教训的知晓该如何□□兵不血刃了,堂堂公主自己跑出去带兵器闯衙,她那些姑姑们棺材板都按不住了,怎么就不投胎给你当女儿呢!”
当今:“…………”
“朕看你也有些小心机的,怎么什么手段没教子女呢?”上皇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当今,手捂着被气的上下起伏的胸膛,越想越不是滋味:“不说她是皇家公主,就是普通百姓家也干不出这么傻缺的事情来。没准真邪术入体还没治好,否则朕……老六,你给朕找出个理由来,不然这火气就灭不了。”
上皇边说便唤戴权,下令收拾车马,他也要连夜进城,问问张真人,到底有没有彻底驱逐了警幻在顾耿身上下的术法。
“父皇,您放心,我会处理好的,如今夜深露重,您还是保重身体要紧。”当今见风风火火拄着拐杖要往外走的爹,劝了又劝,但不起任何作用,只得命人小心赶路,他们连夜回京。
待到了应天府,当今顶着敖红的眼睛看着靠着枕头呼噜打得震天的爹,缓缓松了一口气,命人小心翼翼的把车驾移入府衙之内,看着收到消息急匆匆赶来的贾赦,没好气的白了一眼。
望着当今敖红的双眼,原本也心忧了一宿没睡的贾赦见状可心疼了:“皇上,您派人前来就好了,何必亲自前来,最近您都这么忙了,都熬出皱纹了。”
当今:“…………”
“放心,我有分寸的,出了应天府,没人知道是公主闹事。衙役都让我拿银子堵上嘴巴了。”
当今懒得理人,道:“收拾厢房,让父皇暂且休憩片刻。”
“什……”贾赦一惊,随后语调慢慢压下来,看着当今面色肃穆的模样,忙不迭派人一阵安排,让戴权搀扶着上皇入内休憩。
安顿好之后,贾赦对着当今道来现今他们所查到的一切以及谈及了贾敬的话语。
看着嘴皮子张张合合尽是祸事的贾赦,当今恨不得拿针把人嘴巴缝上。他到底得罪哪路神佛了,祸从天降。
“贾敬说连张真人都跟着南下了?”
贾赦捧着茶壶边灌茶边点头,润过嗓子之后,又忙不迭道来自己揣测的种种。作为一个颜控,他着实不忍美人憔悴!
“我跟仇己商量过了,这警幻因秦氏做法,对贾家无从下手,可是其他人呢她恐怕却是能轻而易举迷惑的。”贾赦不带喘气道:“仇己已经在筹备如何修炼联系警幻上级告状了,我们眼下能做的事情就是不让人的奸计得逞。在这一方面,尤其要关注后院女眷。这女人一旦狠起来,可比男人厉害多了!尤其是皇宫女子……”
看着贾赦欲言又止的模样,当今打个哈欠:“王家的手还没能耐伸这么长,朕知道。可这点也与之前所推测的有出入。不是说皇家受帝王紫气庇佑,况且张真人在利用贾珍给小二祛法的时候,也给皇宫加固过阵法。”
“谁知道这阵法灵不灵啊!”贾赦抑郁的挠挠耳,“我就想不明白了,警幻修她的仙,我们过凡人日子,这脑子有坑的要对付我们。”
“谢谢,对付你,不是朕。”当今很想翻个白眼,但是上下眼皮就想像黏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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