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想着家里只有严之默一个病患,就算再是药罐子也养得起,没成想两人成亲才几个月,药罐子就变成了一对,成日熬药的小泥炉就没消停的时候。
也亏得家里不短银钱,不然早就被掏空了。
今次好不容易熬到了头,又少不得想及梁大夫说的话。
对方曾说这遭若是运气好,姚灼以后就不再是跛足了。
此刻姚灼低头看着自己不争气的腿,默默祈祷梁大夫说的话会成真。
驴车一进县城,就显出县城的整洁来。
城里道路上的积雪早已被扫净,驴车走在上面也不怕打滑。
梁大夫穿着厚厚的棉袄,坐在小板凳上检查姚灼伸出来的腿。
拆掉夹板,又将骨骼细细检查了一番,整个过程里,严之默与姚灼一样紧张,都是屏气凝神地瞧着,生怕梁大夫说出一句骨头长歪了之类的话。
万幸最后梁大夫只是用寻常的语气,指挥严之默道:“如上次所言,恢复地不错。你且扶着你夫郎站起来,走两步,切记慢些来。”
小两□□换了一个惊喜的眼神,严之默遂让姚灼扶着自己的手臂,缓缓站起来。
医馆不大,从这头走到那头,也就是二十步的距离,姚灼一共走了个来回。
第一趟显然走不太稳,三个月这条腿没下地,骤然走路,像是踩着棉花一样。
但更令人惊讶的是,姚灼如今走起路来,还真没了那一高一矮,一深一浅的模样。
到了第二趟往回走时,稍微好了一些,但等到重新坐下,额头上也蒙了一层细汗。
严之默怕他出门见了风受寒,拿出手帕,替他轻轻擦去。
再看姚灼,满脸红扑扑的,不像是累的或者热的,倒像是高兴的。
“方才走路,这条腿可有什么不适?”梁大夫对自己的医术有足够的自信,见姚灼的腿如自己所料的恢复了,也是一派“本该如此”的模样。
姚灼的唇角上扬,就没撇下来过,听到梁大夫如此问了,才回忆一番,答道:“倒是不痛,但没什么力气,感觉腿酸酸的。”
梁大夫一边听一边点头,“人的腿脚若长期不活动,就会如此,莫要担心。回去之后,切记也不可剧烈跑跳,走路也需注意,多适应一阵子,也就好了。”
他示意姚灼伸出手来,再诊一次脉,看还需不需要开新的药方。
结果是姚灼身子骨由内而外的都休养得到位,既然如此,药能不喝也就不喝了。
见夫夫两个满面春风的依偎在一起,梁大夫也难得露出个笑模样。
但只是一瞬,紧接着就努力板起脸来,教育二人道:“小哥儿,你这条腿可再受不得什么创伤了,以后做事小心为上,我也不想哪一日再接诊你一回。”
姚灼立刻坐直,如小鸡啄米一般,乖巧点头。
离开前,严之默从车上搬下王大夫此番拜托他捎带的东西,都是些村子里的土产,一只杀好的鸡、一篮子鸡蛋、
好多秋菜晒成的干菜,还有蘑菇等山货,以及一包药草。
据说是只生长在石坎村后山上的一种药物,若去药铺买炮制好的,价格可就贵了,王大夫想着师兄能用得上,就炮制了一些送来。
一堆东西,满满当当堆了一桌,梁大夫面沉如水。
“这老小子,自己家一共有几只鸡,能攒几个鸡蛋,还巴巴麻烦你们送过来,在县城又不缺这些吃食。有这些,就不知留下开给苓哥儿补补!好端端一个小哥儿,被他养得面黄肌瘦的。”
严之默和姚灼偷偷相视而笑,都知道梁大夫这人纯纯的刀子嘴豆腐心。
而且苓哥儿哪里面黄肌瘦了,人家孩子白白嫩嫩的,看着像是城里养的。
可东西都送来了,自然没有再原样拿回去的道理。
梁大夫问过严之默,确定二人不急着走后,便让小徒弟梁茸看家,言明自己去去就回。
三人很有默契,假装没看见他腰间沉甸甸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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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 '')('袋,目送他出了门。
梁大夫走后,梁茸先是拿着鸡毛掸子,装模作样地打扫着药柜。
等了片刻,他估摸着梁大夫走远了,就默默挪到了严之默与姚灼旁边,挠了挠后脑勺,鼓起勇气问道:“严叔,苓哥儿他还好吗?”
这话说的和小大人一样,严之默忍不住扬起嘴角。
“苓哥儿好得很,你是不是想同他一起顽了?”
梁茸憨憨一笑,那点心思,被人一看就破。
他转身跑走,进了里屋,半晌之后抱着一个小小的布包袱回来,当着两人的面解开,里面都是一些县城里卖的小零碎。
有一只小风车、一只陶制的小猫、一串挂了两个木铃铛的红绳,还有一根绣了花的发带。
都是几文钱就能买的东西,但却是一个小药童能拿出来的最好的礼物了。
“这些,能不能帮我带给苓哥儿?”说完就补充道:“但是求你们别告诉我师父。”
严之默没点破他那点伎俩根本瞒不住梁大夫的事,而是把包袱收下,拿去驴车里放好,答应了他。
梁茸顿时喜上眉梢,道了好几声谢。
片刻后,大约是觉得精神一振,一身力气使不完了,就又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块抹布,开始勤快地擦桌子。
没过多久,梁大夫也回来了。
手上大包小包,一看就没少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