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离别太仓促,可大义在前,谁敢推诿?
“干爹,这次的调令有大哥吗?”她转头问周怀仁。
周怀仁沉重的点了点头:“在来之前,我已经通知他了,估计这会,他已经赶到了机场。”
江丫头懂了,怪不得琛哥只问,很紧张三个字。
“我还有事情,要交待松岭他们,能让我写计划书,然后拍电报给他吗?”
周怀仁点头:“只要不涉及任何前线的事,你远程拍电报或者打电话,都没有问题。”只要你还有时间,后面这句话,周怀仁没说。
那她就放心了,陈松岭虽然没了一只手,但不影响他做任何决策,更何况,南边的肃清,琛哥的整顿,陈松岭只要按部就班的话……
应该不会再有大风大浪,工厂也能照常运转。
回头看了眼李琛,就只见他嘴角抿成了直线,沉默的看着粟和平。
似乎男人和男人,在情感表达上,永远都很欠缺,又或许他们更直接,也更加懂彼此,所以很多话,那怕他们不说,也知道对方心里,最想要的是什么。
“爸,还有宫婆婆阮婆婆,也要麻烦您,但最重要的是,您一定要保重自己。”
最后那句,她说的很严肃,加重语气告诉粟和平,他才是稳住粟安然的关键,因为粟安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乔娅,而乔娅所做的一切,又都是为了粟和平。
最最重要的是,她只有小树了,她不想重蹈覆辙。
……
五分钟,说没也就没了。
对李琛来说,这样的紧急调令,早就习以为常,那怕心中有千言万语,到最后也只能化为保重二字。
而对于第一次经历如此紧急调令的江丫头来说,她还做不到冷静自如,她总感觉还有太多太多的话没讲,太多太多的事没交待,还有太多太多,想见又没时间见的人,她都想用力抱一抱,尤其是小木。
“琛哥,我很慌。”
“不要慌,我会一直在。”
上了调度直航机,她就看到大哥,已经全副武装的坐在舱门最里边。
双目含威又夹着一股腥气血雨的犀利,把她冲击的心跳加速。
她知道,这是要上战场了。
可现在还只是77年春呀,但她知道,暴风雨来临前,必将乌云盖日。
这,是前奏的进行曲。
而战场,从来都没有预热和所谓的爆发,它只有顽强拼博和奋力固守。
看着一张张熟悉而又年轻的面孔,她有些胆颤,正不知所措,对面的男孩,就忽然惊讶的道。
“你是李琛同志?16集团的李琛同志?那你,一定是江丫头同志了?”
错愕里,她紧张的情绪得到了缓解,刚想开口,就见李琛扫了眼他的名识牌。
“你是27师的高广平同志?”
“是,我叫高广平,以前在27师,但现在归属16集团,营长好!”
高广平挺起胸敬了个礼,然后咧着嘴笑,腼腆又羡慕的说:“我知道你们,你们是两口子,还属于特别厉害的两口子,也是我们很多人的楷模。”
乍然听到高广平这样形容,她很惊讶,说琛哥厉害那是正常的,因为李琛是大名鼎鼎的刺头,连汪新海都忍不住想较劲,可想而之。
可这里面,有她什么事?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名不经传的君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