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钰鹿自己肯定是没有办法的,但她知道沈津风一定有办法。
可是又不能直接和沈津风说有个小姑娘想见谢孟瑜,要是沈津风知道了,非得把人家家底查个遍,最后还是一样会拒绝。
陈钰鹿不能保证自己在短时间里能够让沈津风帮她、帮王君怡,这可能需要时间,所以在此之前,王君怡得等。
两人吃饱喝足走出炸鸡店,陈钰鹿把自己的手套递给王君怡让她带上。
“你住哪里呢?我送你回去。”陈钰鹿问她。
王君怡低着头不肯说,陈钰鹿很快就起疑了。
“你没地方住?”陈钰鹿见她仍然冷得发抖,干脆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取下来给她围上。
“有、有的,”王君怡的声音越说越小声,“昨晚我住在火车站的,那里很宽敞,姐姐你不需要担心我。”
她的脸上有一种和同龄人与众不同的成熟,但成熟得令陈钰鹿心疼。
她是个懂事的女孩子,比她那不成熟的弟弟让人省心不少。
“这个天儿这么冷,你怎么能住在火车站呢?”陈钰鹿拦了车,带她坐上去,“我给你安排一个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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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钰鹿口中住的地方就是她和颜思珑以前的小窝。
不过这个房子两个人都已经很久没有住过了,走的时候也没有好好收拾打理好,这会儿回来的时候到处都落满了灰尘。
“你先住一晚上,”陈钰鹿的嗓子因为灰尘不自觉地咳了两声,“我明天让人来打扫,你先将就着。”
王君怡倒是一点都不介意,用手拍了拍沙发,看着手上的灰并不是太多,根本就觉得无所谓,“不用了姐姐,这比火车站的环境好多了。”
但陈钰鹿还是觉得不太好,坚持要请阿姨第二天来打扫一下。
更何况打扫这件事也不是只为了方便王君怡在这里住上几天,万一她和沈津风之间因为这件事情吵架了,她也还有地方可去。
安排王君怡住下之后时间也不早了,陈钰鹿给她留了钥匙,又给了她一张楼下饭馆的名片,让她饿了可以打电话叫吃的,记到她的账上就好。
坐车回去的路上,陈钰鹿心里仍然有些忐忑不安。
她的脑子里有那么一瞬间的可能回闪——万一这个孩子是个骗子怎么办?她还把家里的钥匙留给她了,要是明天去找她发现家里被搬空了怎么办?
陈钰鹿也不知道自己这次怎么这么热情,一听到王君怡和谢孟瑜有关系,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帮她。
陈钰鹿在问自己的心。
不是因为想想谢孟瑜炫耀,炫耀看看她是多么宽宏大量,然后让谢孟瑜自愧不如知道愧疚和感激。
也不是因为一时心热,大发慈悲想帮这样一个独身一人在异地寻找恩人的女孩子。
但好像,的确是因为对方是谢孟瑜,她想让谢孟瑜看到自己曾经的善念,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她不是所有人眼中的恶人,她是一个女孩子心里最好最善良的人。
她没那么好心、也没那么博爱想要去改变一个人,不过帮一个女孩子实现愿望这种事,既然刚好被她遇见了,那就证明是缘分啊!
陈钰鹿绘声绘色地和沈津风讲着她今天在商场的奇遇,虽然篡改并且添油加醋了不少,但至少是她回家路上编了一路的成果。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希望我能帮这个女孩子,让她能去监狱见她的恩人?”沈津风简单总结了一下。
陈钰鹿点点头,满脸期待地看着他。
只是沈津风不明白,这么简单就能够说清楚的事情,陈钰鹿为什么要从这个女孩子身世有多悲惨开始讲起。
沈津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把脸凑到陈钰鹿跟前,和她差点就脸贴着脸了,问她:“我看起来像是个慈善家吗?”
不像,这个人更像——不,他就是个万恶的资本家。
“可是……”陈钰鹿刚想反驳,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沈津风给驳回了,“鹿鹿,你遇到有困难的人想要帮他们这很好,因为你一直都是个善良的人,但是所有的前提都是,你要有这个能力才行。”
“我是没有,可你有啊。”陈钰鹿急切地想要得到沈津风的同意,拼命地想要讨好他。
“我没有,”沈津风拒绝的很直接,“我只能说,我办不到。”
“为什么?”陈钰鹿本来是抓着他的手臂的,被他直接拒绝之后也来了气,把他的手扔开,“你之前都去看守所见谢孟瑜了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沈津风对陈钰鹿知道这件事一点也不意外,倒是承认的非常爽快坦然。
他翘着二郎腿,换了两条腿的顺序,上身斜着靠的里陈钰鹿更近了些。
他的声音低低的,甚至带了一些威胁的意味,“但那时候的谢孟瑜还处在被审查的阶段,但是现在她已经被移交到检察院,年后就要进行判决了,你觉得我能安排谁去见她?我自己都见不了。”
这是事实,沈津风的确没有办法。
沈津风突然提到谢孟瑜,吓得陈钰鹿赶紧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的说辞。
她没有提到过小姑娘要去见谢孟瑜,他是怎么知道的?
“别乱想了,”沈津风伸手把手臂垫在陈钰鹿的脖子后面,手掌拍拍她的胳膊,“我知道你今天见到了谁,我也知道那个女孩子身家清白也的确受谢孟瑜资助,她也真的是从很远的地方来就想要见谢孟瑜一面。”
“思珑告诉你的?”陈钰鹿偏过脑袋,和他呼吸相对。
沈津风没有明确回答的嗯了一声,把锅都扔给了颜思珑。
“但是现在是真的没有办法,”沈津风耐心地和她解释,“她在被送到检察院等待被判决的这段时间,除了律师以外谁都不能见,你总不能让我蔑视法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