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家里也都收拾好了,陈钰鹿干脆就让陈昱鸣在家里住下,然后听沈津风的话,明天就回y县去。
陈钰鹿本来的意思是回家把陈昱鸣接上三个人一起出去吃饭的,谁知道颜思珑居然在家。
陈钰鹿看到颜思珑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吃草莓,陈昱鸣像是古时候伺候嫔妃的小内侍似的坐在旁边小心翼翼地端着草莓碟子,意外极了。
不过两人在的时候一向都把陈昱鸣当小弟一样呼来唤去的,她也不介意颜思珑把陈昱鸣当仆人一样使唤。
弟弟嘛,能用的时候当然要多用用了,否则等到以后他有了妻子,恐怕一句话都不会听姐姐的了。
“你怎么在家?”陈钰鹿走过来顺走了一颗草莓,“你不是应该在谢家的吗?”
按理说颜思珑应该在谢家和谢家的人一起准备谢家的年夜饭才对,听说从初一到十五,每天都安排好了拜访的日程,她这位即将忙得不可开交的谢太太,怎么会跑出来找她?
不知道是不是陈钰鹿自己的错觉,她竟然又一瞬间觉得颜思珑不太正常。
神情有些异样、不自然,好像有事瞒着她。
但她很快就打消了疑虑。
像谢家那样规矩众多的百年家族,对颜思珑精神和肉体上的摧残一定不少,她家小思珑已经够惨的了,表情不正常其实也是正常的事。
“我本来想原谅你的,”颜思珑昂着脖子,一脸傲娇,“可是我听昱鸣说你让一个女孩子在我们家住了一晚上,学姐,你怎么想的。”
颜思珑高傲的样子并不会给陈钰鹿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和蔑视感,反倒因为颜思珑圆圆的脸蛋让她觉得可爱。
“什么怎么想的?”陈钰鹿又扔了一颗草莓到自己嘴里,“我能帮则帮呗。”
颜思珑见陈钰鹿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实在是恨铁不成钢,气愤地质问着她:“你知道她要见的人是谁吗?谢孟瑜!你何必呢?就算谢孟瑜知道了你帮那女孩,她会感激你吗?”
“我本来也就不是为了要谁感激我才做的啊。”
陈钰鹿坐在原位不懂,下巴微微上扬几分,嘴角挂着的笑意许久都未能淡下。
“这世界上本就没有什么非做不可的事,我做事情的原则是遵从内心,我的内心在告诉我去帮她,那我就帮帮她咯。”陈钰鹿说的云淡风轻,一旁的颜思珑和陈昱鸣都受不了了。
颜思珑是受不了她又开始起文艺范、开始矫揉造作,陈昱鸣则是受不了她那么不正常的说话。
“等等……”陈昱鸣突然打破了三个人之间互相翻白眼的氛围,向陈钰鹿和颜思珑求证着:“那个女的要见谢孟瑜?就是之前打姐你的那个人?”
这是事实,所有人都知道的,陈钰鹿无可否认,点了点头。
“我去!”陈昱鸣瞬间暴走,跳起来就差蹿到天花板上去了,“她还敢来找你!下次别让我见到她,不然我饶不了她!”
“你饶不了谁?”陈钰鹿皱眉,刚才还义愤填膺的陈昱鸣气势一下子就焉了,乖乖缩回沙发上坐着,为两个姐姐端草莓。
“打我的人是谢孟瑜,但和那个女孩子没有关系,你找别人麻烦有用吗?”陈钰鹿戳了戳陈昱鸣的脑袋,“再说了,恶人得到惩罚了,何必牵扯到无辜的人?”
有了陈钰鹿的教诲,陈昱鸣老实多了,不过这一次颜思珑站的是陈昱鸣这边,侧坐着面对陈钰鹿,难得这么认真和她说话:“咱们先不说昱鸣的态度是不是的确急躁了些,但是、你真的没必要帮她。”
颜思珑把刚才在餐桌上发现的收据放到陈钰鹿面前,“你是开慈善机构的吗?人家一句话你就又是给买吃的又是提供住的地方,学姐,你把这世界想的太美好了吧?”
陈钰鹿没说话,只是笑笑,身体慢慢后倾靠在沙发上,晃着腿优哉游哉地吃着草莓,直到吃到一颗比较酸的之后,缩着脖子抖了两下,才起身放下手里的半个酸草莓,揉了揉颜思珑的脸蛋。
“要我说,你们两就是把这世界想的太黑暗太残酷了,”陈钰鹿左手一个颜思珑,右手一个陈昱鸣,揽着两人的脖子把两人往中间靠,“我比你们都大,事情经历的比你们都多,可我从没觉得这世界有多美好,但也不会觉得它太残酷。”
“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我也谢谢你们这么关心我,”陈钰鹿给两人嘴里一人塞了一颗草莓,“但是,我知道该怎么做,我知道我做的事情值不值得应不应该,所以、拜托两位,让我把这件事做完行不行。”
“当然行。”有人答应了,可是却不是颜思珑,也不是陈昱鸣,是刚才自进屋就跑到书房接电话的沈津风。
沈津风走过来坐在三人旁边的沙发上,和三个人相对着,可眼里却只有陈钰鹿。
“你就放心大胆地去做,”沈津风眼里全是宠溺的笑,“我在,没有人敢阻碍你,出了事也有我担着。”
颜思珑又开始翻白眼了,还带坏了陈昱鸣。
这两个人能不能别在别人面前秀恩爱?颜思珑真是受不了他们。
秀恩爱的代价就是被敲诈吃饭,沈津风倒是无所谓,带他们去盛世随便他们想吃什么。
颜思珑不愧是嫁到豪门贵族的少奶奶,一挑就挑到了整个盛世最贵的一家西餐厅,沈津风觉得她就是故意敲诈他的。
沈津风先把几个人放到门口再去停的车,他让几个人先上去坐着,报他的名字就行。
可等到他上去的时候发现,几个人居然还在门口站着徘徊。
“怎么了?”沈津风走上前去,搂过陈钰鹿问她。
“经理说,今天不营业。”陈钰鹿小声耐心的和他解释,“我们担心去了另一家你找不到,所以先在这儿等你。”
“是吗?”沈津风抬头,看着门口站着一直保持着抱歉的礼貌微笑的经理,却没有忽略掉店里面灯火辉煌的光。
如果不营业,那么里面为什么会开着通亮的灯?
沈津风迈腿走到经理跟前,明显的身高优势让他的气势更胜一筹。
“今天不营业?”沈津风冷声问他。
“是的,沈先生。”经理恭敬地回答他,始终礼貌又尊重。
沈津风偏头,从透亮的落地玻璃窗望进去,目光又落在玻璃窗上经理反射而出的影子上,“那你们开这么多灯,是给谁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