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指具体的心理问题,就是高三这一年压力比较大,您平时也别给孩子太大的压力,还是要有一些自由空间,否则如果激出叛逆心理,那就比较难办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邱莉这“叛逆心理”四个字一出,汤小年顿时觉得自己抓住了要害问题——自己的儿子这是进入叛逆期了,她嘴上应着“我一定注意”,心里寻思着要找机会跟汤君赫好好谈谈,一定不能让这股叛逆兴风作浪。
***
冯博回到座位,正挂着耳机摇头晃脑地做英语听力,察觉到有人停在自己面前,他抬起头,看到汤君赫站在自己面前,嘴唇动了几下。他拿下一边耳机,皱眉问:“你说什么?”
汤君赫没立刻开口,伸手把他的另外一只耳机也拿下来,表情平静地看着他说:“我说,这件事情还没完。”声音虽然不高,但由于教室里十分安静,很多人都听到了他的这句话,纷纷抬头朝他们的方向看过来。
冯博塞回耳机,混不吝地笑着说:“当然没完了。”
汤君赫无视周围看着他的目光,绕回自己的座位坐下来,继续做手边的联系题。班里的人面面相觑,交头接耳地议论了片刻,又将精力放回到各科试卷上。
做完试卷上的听力题,冯博想起刚刚汤君赫说那话时的神情,不屑地冷哼一声,然后撂下笔,朝教室门口走过去。下了楼梯,他走到篮球场边,蹲在一旁跟一个高一的学弟聊了两句,眼见杨煊一组运球训练结束,他把两只手拢在嘴边:“煊哥!”
杨煊把篮球扔给不远处的另一个队员,朝他走过来:“有事?”话音未落,就瞥见他肿起来的左脸,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冯博注意到他的视线,伸手捂住自己的左脸:“操,煊哥,我被疯狗咬了一口。”
杨煊问:“谁?”
“就是那谁,汤君赫,”冯博咬牙切齿道,“他妈不就是小三么?实话还不让说了啊。”
杨煊有些讶异地挑眉:“他打的?”
“嗯,”冯博忍气吞声地简单描述了当时的情景,“上次他妈来找班主任,被于天宇看见了,他今天就问了我几句,我也就实话实说他妈是小三呗……”他说着撇了撇嘴,“说真的,我当时那话可能是难听了点,但都是实话啊,他妈可不就相当于卖的呗?煊哥,你说是不是?”
杨煊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问:“被他听到了?”
“对啊,我`操,当时我还以为谁在后面拍我,一回头他就朝我砸了一拳,疯了似的,抓着我胳膊不放手,我气急朝他身上狠踢了几脚,估计他也快被我踹出内伤了吧,妈的……”冯博还不解气似的,“要不是班主任正好去教室改题目看到了,老子非把他按地上狠捶一顿。关键是啊,等我们俩从办公室出来之后,他居然跟我说这件事还没完?”
杨煊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
“切,虚张声势吧,他能跟我怎么没完……本来我想雇几个人揍他一顿,后来一想,这也太便宜他了,煊哥,我想出了一辙。”冯博说到这里,吊胃口般地停下来。
“什么?”杨煊瞥他一眼。
“现在先不跟你说,煊哥,不过这事儿到时候需要你配合我。要真办成了,不但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连带着让他妈往死里崩溃……”冯博跃跃欲试地看着杨煊,“哎煊哥,你妈当时不就因为三儿的事儿所以精神才不太稳定么,咱们就让她尝尝报应,让她体会一下什么叫精神失常……”
***
周五篮球队的训练结束得很早,傍晚放学,杨煊倚着篮球框等汤君赫下楼。
汤君赫一出现在教学楼门口,杨煊就注意到他身上被扯坏了校服。以往他的校服拉链总是规规矩矩地拉到颈下,这时却松松垮垮地敞开着,整个人身上的乖顺气质忽然占了下风,混进了一丝叛逆的少年感。
为了汤小年打架?杨煊眯了眯眼睛,然后从篮球框直起身,将挂在上面的校服扯下来搭在肩膀上。
杨煊不问,汤君赫也不说。两个人沉默地一前一后朝停车场走,被夕阳拉长的影子拖在偌大的校园里。
汤小年坐在家里的沙发上,已经打好了一肚子腹稿,一见到两人先后迈进家门,鼓到嗓子眼里的话又全都被一股脑涌上来的火气压了回去——汤君赫这副的模样,真是跟杨煊一模一样!
汤小年白了汤君赫一眼,转身就朝自己房间走,路过汤君赫的时候,她低低地骂了一句:“你真能耐了你!”
一晚上,汤小年也没睡好,脑子里面不断闪现汤君赫和杨煊进家门的那一幕。她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自己的儿子要被杨煊带坏了。汤君赫是她引以为傲的儿子,是她存在的全部意义,现在他出现了被杨煊带坏的苗头,汤小年惊惶不定,辗转反侧。
与此同时,杨煊正在书房里开着电脑玩游戏,汤君赫则在一旁默不吭声地看着他面无表情地收割人头。
尽管困得呵欠连天,但看到杨煊没有回房的意思,他便也一直强忍睡意。
杨煊一局游戏结束,偏过脸问他:“还不回屋睡?”
“明天是周末,”汤君赫有些迟疑地说,“哥,我想跟你一块睡。”
杨煊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跟你睡,会睡得好一点。”汤君赫害怕他拒绝,赶忙解释道。
耳机里传来新一局游戏开启的音效,杨煊把目光移到屏幕上,说:“随便你。”
因为这三个字,汤君赫强打精神,陪他待到了凌晨。因为害怕杨煊会把自己扔在书房,他强忍着没睡着。
如愿跟杨煊睡到床上之后,汤君赫反而不困了。
他上瘾一般地闻着空气里杨煊的气息,竭力克制着自己靠近他的渴念。他发现自己对于杨煊的欲`望并非一时心血来潮,而是愈发变本加厉地在体内野蛮生长。强烈的欲念使他想起上一次这么晚睡的那天凌晨,他看的那部成人视频。那些令人血脉贲张的画面如今爆发式地出现在他脑中,让他无法安然入睡。
几乎是无师自通地,他面对着杨煊,大着胆子,偷偷地把手伸到了自己的身下,去碰触那个正昂扬抬头的部位。他尽可能放轻动作,用一只手包裹住那里,尝试着上下动了一下,一阵强烈的快感从那里迅速地扩散,然后他迫不及待地又动了第二下。
他几近痴迷地看着黑暗中杨煊的侧影,刚想悄悄地实践人生第一次自渎,杨煊突然动了一下,汤君赫陡然吓得僵住了,包裹住下身的那只手一动也不敢动。
以往杨煊躺下之后就会很快睡着,但今晚他从床上坐了起来,走到饮水机前接了一杯水,站着喝完了,才又上床躺了下来。
刚刚被杨煊发现了吗?刚刚他下床喝水的举动是警告吗?汤君赫好一会儿没敢动,脑子里的各种猜测风起云涌。手里握着的那根硬挺挺的东西被他自己吓得蔫了,逐渐皱缩在手心里。过了好一会儿,汤君赫觉得自己的半边身体都要压麻了,才敢抽出手,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
汤小年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早早起床,打算等汤君赫起床,就要跟他来一番推心置腹的长谈,说什么也要把他从变坏的趋势中拉回来。
但一直等到9点,汤君赫也没从房间里出来。
汤君赫醒了,但他还不想起,他赖在床上小声问杨煊:“哥,你醒了没?”
杨煊闭着眼睛“嗯”了一声。
汤君赫想起昨晚的事情,不禁有点脸红心跳,但杨煊既然没生气,那自己很可能就没被抓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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