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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孙兰竟感慨地落下泪来。
听闻顾樱已经化妆回来的消息,归希文那边的支笔先生便催着归希文来接新娘。
归希文今天穿着一套黑色西装,他本来生得好看,人也挺拔,一身熨帖的西装穿在身上,看着气度非凡。
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归希文脸上一直洋溢着笑容,只是这笑容落到有心人眼里,却完全变了味。
大院里一直都有人觉得归希文娶顾樱是为了气明雪,所以他们断定归希文脸上的笑容很勉强,他笑着,但笑容并不触及眼底。
这是一种装出来的欢喜。
有人小声议论:“看来传言没错,归希文他就是为了气明雪,你看他娶顾樱,脸上分明不高兴。”
“对啊,哪有人大婚的日子是这副模样,唉,归希文和明雪多般配啊,可惜了。”
归采红在一旁听到这种话,只是嗤笑:“娶个这样的丑媳妇,谁能高兴得起来啊。”
归采红作为姑姑,肯定是要参加归希文婚礼的,她今天还特意把孟怀容也带了过来。
孟怀容从小被归采红收养,很会看人眼色。她瞧见归采红当着别人的面议论未来的表嫂,觉得有些不妥,扯扯归采红的衣袖,小声建议道:“妈,你别说这些。”
孟怀容不劝还好,她这一相劝,又勾起归采红心里的愤懑。
归采红看着眼前这个懂事的孩子,心里很是愤愤不平。
孟怀容心地善良,人也长得好,怎么就比不过顾樱呢?
归希文脑子不清醒嚷着要娶顾樱也就算了,张冬玲最后竟然也同意让归希文娶顾樱,真是疯了!
归采红越想越生气,她冷着脸质问:“我难道说错话了?你这个表嫂子本来就长得不好看,你还没见过吧?”
“待会儿接了新娘,你看到就会知道你希文哥今天不高兴也很正常,他这么重面子的人,娶了个这么上不得台面的媳妇,怎么高兴得起来?”
想到这里,归采红的心情竟然莫名其妙好转。
是了,待会儿顾樱过来,大家伙看到那么难看的新娘,估计都会在背地里偷偷笑话顾樱吧。
听到外面的支笔先生在安排接新娘的事情,一直都兴致不高的归采红这会儿精神满满,她主动把房间里的归希文拽出来,“支笔先生催你接新娘呢,你快去接新娘吧,别让咱们新娘子等太久啊。”
看着归希文被一群人簇拥着往顾樱家里走去,归采红靠在门框上暗笑。
孟怀容有点疑惑:“妈,你在笑什么啊?”
归采红望着顾樱家的方向,忍不住挑眉道:“我笑什么,你等下就知道了。”
顾樱也住在大院里面,归希文去接新娘也只是片刻的功夫。
很快,一大群人拥着新郎新娘回来。
归采红似乎一直等着这一刻,她朝身边的孟怀容示意:“你不是想知道我刚才在笑什么吗?你上前去看看就会明白。”
孟怀容不明所以,她跟着闹新娘的人群,探出脑袋往里瞧,瞧了半天,她兴奋地跑回来报告:“妈,这个表嫂长得很耐看啊。”
归采红:?
归采红怀疑孟怀容看错了人。
她十分怀疑地问:“你确定你看到的是顾樱?”
孟怀容挽起归采红的胳膊,甜甜笑道:“妈,今天穿着红套裙,化着精致的妆容的人,除了新娘还能有谁啊,我怎么会看错人。”
归采红不信,她抽出被孟怀容禁锢着的胳膊,大步走上前,把看热闹的人扒开,“都让让都让让,等我这个做姑姑的进去看看!”
归采红扒拉着身边的人,用力挤进人群,一瞧,人群中间竟然站着一位看上去还不错的新娘子。
新娘子穿着一套红裙,脸上打了粉,看上去很白皙。她头上的头发盘起来,上面撒了金粉,左边还插着一片金叶子装饰。
归采红简直无法把面前这人与平时的顾樱形象联系起来。
原来人化妆之后会有这么大的差别吗?这根本看着就不是一个人!
这样的顾樱说不上多美若天仙,但也绝对不难看。
归采红已经听到身旁有人小声讨论。
“哇哦,这顾樱化了妆挺好看的呀,这一套红裙也挺配她。”
“所以说嘛,佛靠金装,人靠衣装,任何人只要稍稍打扮,都难看不到哪里去。”
归采红听着这些言论,表面上无动于衷,内心里已经气得飚火。
呵,早知道就装病不来了,这场婚礼真是看得窝火。
归采红兴致缺缺地吃完酒席,压根不愿意多逗留,没多看新娘子一眼,领着孟怀容直接回了家。
等到宾客散尽,归家也开始要收拾。
摆在大院里的桌子椅子要归还给大院里的其他人家,该给厨师以及其他帮忙人员的酬劳也要给到位,最后还要和支笔先生对一下账本。
总之,宾客走后,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
这期间,
', ' ')('最闲的两人是归希文和顾樱。
他们两人被强硬锁在房间里,依着长辈们的叮嘱,早点休息。
这里的习俗不兴闹洞房,不过新郎和新娘要一直待在房间里,早点完成造人运动,这是长辈们殷切的祝福。
张冬玲和归向荣把琐事处理完,回到家里准备去房间外面听听动静,结果他们瞧见房间门口竟然蹲着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张冬玲气急败坏地一把薅走归希武,在他圆溜溜的脑袋上狠狠敲了两下。
“小小年纪不学好,谁让你偷听墙角的?你哥今天大喜的日子,你竟然躲门外偷听?”
张冬玲把归希武扔给归向荣,“你,好好教育教育你儿子!”
归希武瞧见偷听被抓,哭兮兮望着自己的老爸,张口就要求饶,张冬玲一把捂住归希武的嘴,“嘘,你小声点,别影响到你哥洞房。”
说完,张冬玲偷偷猫着步子朝婚房靠近。
归向荣:“……”
呵,儿子像谁你心里没数吗?
归向荣看不下去,一手薅着归希武,一手拉住张冬玲,“得了,都早点休息吧。”
张冬玲企图挣扎,“你别拉我,我就稍稍听一下,就听一下行不行?”
“不行。”归向荣直接将不着调的妻子拉回房间。
张冬玲没能听到动静,一双眼睛望着婚房方向,满脸遗憾。
然而,装饰得很有氛围的婚房里,并没有发生长辈们想象的造人事情。
归希文一进来就躺在床上睡着了,叫都叫不醒。
他身上冒着酒味,也不知道被人灌了多少久。
顾樱没管他,坐在镜子前,一点一点把头上的装饰取下来。她要卸妆。
正对着镜子拆头发时,啪的一下,房间里的灯灭了。
顾樱往窗外瞟一眼,窗外也是漆黑一片,她猜想到这大概是大院里停了电,她想起之前为了应付停电而准备的蜡烛,起身就要去拿。
突然,她意识到她已经嫁了人,蜡烛放在娘家,这里是归希文家里。
顾樱在黑暗中独立站了好一会儿,平复一下翻涌上来的情绪,才摸着黑一步一步走到床前。
她想把归希文摇醒,问问蜡烛放在哪里。
谁知没找准位置,不小心按到某一处柔软。
黑暗中,顾樱听到床上明明该熟睡的人传来一声闷哼。
顾樱挑眉。
嗯?装睡?
损友
◎他在洗澡,你给他送衣服◎
房间里漆黑一片,没有光亮,也没有声音,仿佛刚才短暂出现又很快消失的一声闷哼只是幻觉。
不知道静默了多久,顾樱见床上始终没有动静,她摸索着坐到床沿边,开口道:“停电了,我找不到蜡烛。”
床上没有任何动静,只隐隐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像是某种回应。
黑暗中,顾樱无奈叹了一口气,带着极力忍耐着的微微怯意,用几不可闻的细弱声音可怜巴巴地吐出三个字:“我怕黑。”
闻言,床上有了细碎的声响,是起床的动作。
顾樱黑色眸子隐在黑暗中,泛出一股得逞的笑意。
她识趣地从床沿上起身,腾出空间让归希文下床来。
归希文走在黑暗中,如履平地,他毫无障碍地靠近梳妆柜,从抽屉里拿出一根喜烛,点燃。
红色的喜烛升起一小团火,火焰在空中摇曳,整个房间被微弱的晃动着的烛火笼罩,静谧的夜莫名生出几分暧昧。
乍然见到火光,顾樱的神情鲜活起来,她走上前接过归希文手中的蜡烛,想要把蜡烛插到烛台上。
烛台也是红色的,镶着金边,蜡烛放上去的瞬间,整个烛台被镀上一层神圣的光芒,仿佛有一种拜见菩萨的仪式感。
顾樱有点想笑,她憋住了。
一回头,却发现归希文的脸在烛火的照耀下显得分外的红。
顾樱下意识问道:“你很热吗?”
对面愣愣站着的归希文似乎噎了一下,“不热。”
顾樱以为归希文在说客套话,她指着一旁的柜子道:“我看这下面放着风扇,你要是热的话,等待会儿来电了,可以拿出来用。我身体不太好,大概不能吹这个,你自己用就行。”
归希文再次强调,“我不热。”
“是吗?可是我看你的脸色很红。”顾樱盯着归希文仔细瞧着,明明只是在烛火下,归希文的脸都能明显看出来泛红一片,顾樱不太相信他的话。
归希文大概挺热的,不过不太清楚他为什么不承认。
“难道,你生病了吗?”顾樱猛然想到这个可能,伸出手去探归希文的额头。
她对生病这事一点也不陌生,以前换季的时候总是动不动就感冒发烧,那时候她小脸通红,孙兰就会像这样将手掌心贴在她的额头探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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