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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粗心的归希文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心思变得细腻起来,虽说当初提议的时候他父母并没有反对,反而大力支持,但他也不希望这件事闹得他父母不愉快。
他决定把话说开来。
归希文找了个时间,走进父母房间里,张冬玲正坐在床上和归向荣怄气,见归希文进门,立即站起身,换了一副脸色,问道:“你怎么进来了,有事?”
“爸,妈,你们闹矛盾了?”归希文试探着问。
他爸妈脾气不太合,一个急性子,一个慢性子,但两人还算恩爱,这么多年,真正吵红脸的时候很少。
张冬玲性子急,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她脾气上来的时候,归向荣通常让着她,被她说一顿,她气消之后也就没事了。
很少有像现在这样,张冬玲断断续续一连两天都跟归向荣使眼色,甩脸子。
归希文担心他们因为之前顾长明的事情不高兴也很正常。
归希文不打算藏着掖着,直接说开:“爸,妈,你们是不是因为之前我替岳父办生日宴,心里不太高兴?”
张冬玲与归向荣对视一眼,两人皆是一怔。
“你怎么有这样的想法?”张冬玲惊讶得瞪大眼睛。
“你替小樱她爸办生日宴,我和你爸都挺高兴的啊,还想着你小子终于有点孝心了呢,我们相当支持你,怎么会不高兴?”
张冬玲觉得归希文这话问得莫名其妙。
归希文疑惑:“那你们这两天怎么天天使眼色,闹脾气?”
张冬玲闻言,瞪了归向荣一眼,“你看你,都是你的问题,现在孩子都开始怀疑咱俩吵架了,你说你早答应我不就没事了么?”
“答应什么?”归希文越听越糊涂。
“还不是因为明天就是……”
张冬玲话未说完,归向荣出声打断:“你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做什么。”
张冬玲一听,气了:“我怎么啦,我又没干违法犯罪的事情,我怎么就不能说了?我偏要说!我就要说!希文呐,你过来,我跟你好好说!”
归向荣摘下眼镜框,忍无可忍地踩上拖鞋,推开房门走出去。
归希文望着归向荣几乎落荒而逃的身影,心里的疑惑达到顶峰,他一脸纳闷:“妈,你和爸到底在搞什么鬼啊?”
张冬玲撇撇嘴,朝着房间外面低低抱怨几句,悻悻收回视线,指着墙上的老挂历道:“你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吧?”
“什么日子?”归希文摇头,表示不知。
张冬玲:?
张冬玲震惊:“你竟然不知道?”
碰撞到张冬玲惊异的眼神,归希文一下子有些慌,难不成有什么重要的日子他没记住?
归希文当下把家里所有成员的生日回想一遍,都不在明天。
他稍稍松了一口气,试探着问:“难不成,是你和爸结婚纪念日?”
张冬玲:“……”
张冬玲瞪他一眼:“明天是七夕啊,七夕!”
“你不知道?”张冬玲上下打量归希文,“那看来你也没给小樱准备礼物对不对?”
归希文被说中,半天没有吭声。
他哪里知道这种日子啊,以前又没对象又没结婚,连谈恋爱的心思都没有,怎么会关注这种事情。
“没事,你明天给小樱买瓶罐头也行。”张冬玲给他出主意。
归希文稍稍缓过神,扯回原来的问题:“那你和爸怎么回事?”
说起这事,张冬玲一肚子火气,“市心街北城广场那边不是新建了一个户外喷泉嘛,我就想让他明天陪我去逛逛,他非不肯明天去,说是哪天去都成,就是不能明天去。”
“为什么?”
归希文脱口而出之后,立即明白过来,他笑笑,“爸脸皮薄,是不是怕遇到老朋友调侃他七夕出来约会?”
“就是这样咯。”张冬玲瘪嘴。
归希文心里放松下来,原来张冬玲和归向荣并不是因为顾长明的事情不开心,而是为了明天七夕节的事情闹小矛盾。
这种事情归希文也没法插手,他自己都够呛。
完全对七夕没有任何经验的归希文第二天去单位,立即向秦长康请教。
“今天七夕节,你准备和你媳妇怎么过?”归希文趁着中午去食堂吃饭的时候,拉着秦长康讨论。
秦长康一愣,“什么,今天七夕吗?”
“嗐,我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过什么七夕啊,这些都是你们小年轻才喜欢闹腾的玩意儿。”
秦长康不以为意,“结婚头两年都这样,什么新潮的节日都喜欢凑热闹,还有什么结婚纪念日,认识一周年纪念日等等乱七八糟的,等到日子一久,接触柴米油盐多了,对这些事情就提不起兴趣了。”
归希文默默听着,只问:“那你刚开始都送什么礼物给你媳妇?”
秦长康顿住,“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我那会儿是市场上流行什么吃食,就给我
', ' ')('媳妇买一些。”
归希文沉默不语。
下班之后,他没有回家,也没有按着张冬玲的建议去买罐头,而是走到大街上,打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停下来,车窗慢慢下摇,露出一张卓禹驰的脸。
归希文有些惊讶地打招呼:“好巧啊,怎么是你。”
“巧什么巧啊,我没事就在这边晃荡,看到你要打车,故意开过来的。”卓禹驰招呼归希文上车。
归希文坐进副驾驶,一脸疑惑地盯着卓禹驰:“你没事在这边晃荡做什么?”
“哦,对了,你该不会是还在找之前那个瘦瘦小小的陌生女人吧?”
卓禹驰调调后视镜,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瞎话:“想什么呢,这边打车的人比较多而已,咱们开车的,当然是哪里生意多就往哪里钻。”
卓禹驰调整好后视镜,问他:“去哪儿?”
“去城南花店。”归希文熟练地报出一个地址。
“哟?去花店?”卓禹驰有点意外,“你去买花?送给谁啊,送给顾樱?”
归希文瞪他一眼,“不然呢,不送她难道要送给你?”
卓禹驰哈哈大笑,“你要是送给我,我倒是不介意。”
“哎,说真的,要不你就送一束花给我吧,抵车费了,怎么样?今天怎么说都是七夕节,肯定是没人送花给我了,你送给我也不错。放心,我不会告诉顾樱的。”
“滚。”归希文没得商量。
卓禹驰笑着没接话,认真看着前面的路况。
城里的花店并不多,最近的只在城南那边有一家,是一对退休老夫妻在经营。
花店不太受老一辈欢迎,也没完全在年轻人中心流行开来,处于一个刚刚发展的雏形行业。
城里人不流行送花,老一辈喜欢送点心匣子,现在人喜欢送糖果,拿一瓶水果罐头也是诚意,鲜少有人送鲜花。
归希文想送花,纯粹是港城电视剧看多了,觉得送花浪漫。
卓禹驰入行有段时间了,日常穿梭在大街小巷,车技稳当,方向盘拐了几下,油门轻踩轻放,不一会儿功夫,将归希文安全送达城南花店。
归希文下车挑花,卓禹驰也跟着他下来,不停在他耳边怂恿:“要不你就给我买束花吧,反正你一束也是买,两束也是买。我喜欢玫瑰,你给我买红玫瑰。不是有句话么,赠人玫瑰,手有余香,你是个好人,你会走好运的。”
卓禹驰在归希文身旁巴拉巴拉一大堆,卖花的老婆婆走出来,没听到头尾,只听见卓禹驰这段不明不白的话,望向这两个大男人的眼神顿时有些复杂。
归希文脸色一沉,掰开卓禹驰的脑袋,上前解释:“我给我媳妇买花,麻烦拿一束玫瑰。”
老婆婆明白自己刚才误会了,笑呵呵走到花店里面,拿了一束玫瑰花递给归希文。
玫瑰的颜色很娇艳,鲜嫩花叶裹成一团一团,低低嗅过去,一阵浓郁的花香。
归希文很满意,接过花,付了钱,转身要走。
老婆婆看了一眼在旁边眼巴巴望着的卓禹驰,劝道:“小伙子,你要不要也买一束给你媳妇。”
卓禹驰摆摆手,“不了不了,我还没媳妇呢。”
老婆婆又劝说:“可以买给你喜欢姑娘。”
卓禹驰愣了一下,继续摆手,“我也没喜欢的姑娘。”
老婆婆揽客不成功,换了个方式:“你可以买给你母亲啊。”
卓禹驰一只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算了算了,我妈要是知道我花钱买这种不能吃不能穿不能用的东西回去,她准会骂我败家子。对她来说,还不如买两个水果罐头实在。”
这年头,鲜花还是稀有物,在一分钱恨不得当两分钱花的年代,不是每个人都有闲钱买鲜花。
也就归希文这种人,肯为媳妇买花吧。
卓禹驰载着归希文回去,一路上不停调侃他。
安全把人送到家后,他在归希文家属楼附近看了一圈,没找到熟悉的人影,不死心地继续去其他地方。
下班高峰期,大路上自行车成群结队地出现,车辆移动速度缓慢,卓禹驰踩着刹车,漫不经心看着街道两旁来来往往各色各样的人。
今天是七夕节,路上两两并肩而行的年轻人格外多,他们互相挽着手,笑着对视,亲密无间。
哪像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出租车上,只有看着别人亲热的份。
甚至连一直在找的人都找不到。
卓禹驰摇下车窗无奈地透了口气。
前面的车辆开始挪动,他动了动脚,收回视线,准备油门。
就在一瞟眼的功夫,他在路边蛋糕店里看见一个一直在找寻的身影。
是她没错,是那次在医院送他一瓶水和一只创可贴的女人!
下个路口,卓禹驰掉头,飞快赶回城南花店。
老婆婆从花店里走出来,看见之前一直招揽不成功的客人急匆匆对她说:“
', ' ')('老婆婆,我买一束玫瑰花。”
礼物
◎他到底是眼瞎的看上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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