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天这次真的哽住了:“统哥。”
系统幸灾乐祸:“统哥救不了你。”
梅师傅打是真打,铁板子敲手心能肿好几天,池小天没躲,生挨了五下,掌心肿的老高。他垂着眼,睫毛拉的老长,白皙的侧脸秀丽。
这是出落的越发好了。
梅师傅眯起眼:“小天。”
他们学这行的,现今还有些地位,但再往前数数,就是供人取乐的。这行当,不干净啊。他怕池小天也过早脏了身子,他不会卖徒弟,但在这乱世里也保不住徒弟,“知错了没?”
池小天这会乖的很:“知道错了。”
梅师傅又问:“长记性了没?”
“长了。”池小天保证,“我再也不往外跑了。”
梅师傅不知道信没信,但忙了了一天,也有些累了,老人家窝在椅子上打盹:“下去吧。”
池小天一点没动静的走出去。
他就是有些贪吃,基本功练的很好。
东厢房住的女眷,西厢房住着男弟子,池小天年纪小还受宠,各位姐姐也都由着他,他住在东厢房。他才回来,绿书就迎了上来。
绿书没告状,梅师傅忙完回来抽查池小天功课发现没人知道了这码事,她心疼池小天,捧着池小天肿的老高的掌心:“师傅下手还是这么重。”
她备了冰,“我给擦药敷敷,过两天就下去了。”
池小天脱了鞋盘床上,抽泣:“好姐姐,我疼。”
绿书更心疼了,抱怨了声:“又没出后院,怎么这么严。”
池小天继续哭,他趴在绿书怀里:“我大概只有吃了姐姐煮的米酒汤圆才能好了。”
绿书心疼的表情一僵,差点没笑出来。
她锤了下池小天:“真是个混球。”
池小天就没少挨过打,他笑嘻嘻的躲开:“好姐姐疼我嘛。”
绿书还是疼池小天,半夜偷偷摸摸的开了火送来了碗米酒汤圆,池小天吃了肚子涨了好一会,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
三更起来练基本功,池小天没缓过来劲,困了一天,外头乌云密集,也不是个好天气,淅淅沥沥的下了半个月的雨。
梨园就开了室内的小曲目,露天大场一直闭着。小卫爷最近迷上了听戏,场场不落,但似乎是曲目不合他的尊耳,老是拉着脸出来。
卫珩真是忍了又忍。
下雨了,他体恤她,身体娇弱,受不住风也淋不了雨,但若是放晴还不出来,那就值得好好说道说道了。他想要的还没有得不到的,大不了就强抢。
就是纨绔也好,他骨子里还是霸道的。
池小天疼了好几天,期间还有一直坚持训练,伤口反反复复,直到今天还有点残红。小卫爷天天来光顾,打赏了不少,最稀罕的还是个西洋镜、叫万花筒的东西,师兄弟们轮番把玩,就池小天不感兴趣。
不就是万花筒,后世两元店里一大堆。
他感兴趣的只有吃。
不只是师兄弟们高兴,梅师傅也开心,他给梨园上下放了一天假,对外说是整顿内部,明天才开露天大台,这在行话里也叫预热。
明个梨园一定会座无虚席。
梨园室内场还开着。
卫珩又逛去后院,把门的见怪不怪,就当小卫爷欣赏他们的院景。
池小天倒没藏着,他换了身素净点的衣裙,鬓边别了一枝雪白的海棠,没前些天那般张扬了,小脸也廋了些,透着点可怜劲。
卫珩是要找池小天算账的,真见了又哑火了,赶了过去,连声音都放低了点:“你怎么了?”
池小天这回挨重了些,他讨厌起了卫珩:“都说了我要回去。”
他把手心给卫珩看,还怪委屈的,“我挨了顿打,半月还没好利索。”
说是没好利索但也差不多了,但他细皮嫩肉,一点痕迹就挺显眼的,平日里磕一下就能留好半天的印子。白里透红,纤细的手指染粉,肉色均匀。
卫珩轻轻碰了下:“还疼?”
其实也不疼。
池小天钻进卫珩怀里:“疼。”
卫珩心疼了:“谁打的你?我替你……”
池小天从卫珩怀里出来,瞪了卫珩一眼:“是我师傅,你替我什么呀,什么都不准替。”
卫珩知道他们这行的师傅是真师傅,跟亲爹似的。
女孩子娇娇柔柔的,骂人都好看,他掩下心动,没再提那一茬:“我送了万花筒给你们玩。”这真的是洋玩意,可新奇了,他都喜欢,带着点邀功的意思,“你见了没?”
“见了。”
池小天兴致缺缺,“也就那样。”
卫珩:“……”
他低头,看到了少女鬓边别的海棠,视线虚虚划过,“那你喜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