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易迟试着扔了几次,感觉第二种更为顺手。对于第一次玩儿飞刀的人来说,戳中目标还是别奢望,能用刀砸中都算瞄的很准了。舒寒显然也清楚新手的水平,并没笑他扔不中,却掩不住满脸兴致盎然,宋易迟全当没看见,等他继续教学。
舒寒接着道:“扔不中没关系,因为你距离和力道没把握好。飞刀在空中飞行会有旋转,握柄扔出飞刀至少旋转一周,刀尖才能扎住目标,这根树杈差不多正好三米,很适合练习,缺点是坐着和站着施力略有区别。”说着他站了起来,扶着主干转到对面,宋易迟赶紧往旁边挪挪给他留出空间,两人并排坐好。
“来,做个起手式。”
宋易迟按要求抬起手臂,弯曲,手放在后脑与耳朵齐平,“这样?”
舒寒托着他的手臂往上抬了抬,手肘抬到差不多下巴位置,手也调整到太阳穴高度,“近距离下,这样最合适,你试几次,用身体记住起手式。”然后他继续一手托着手肘,一手扶着宋易迟右手的姿势开始慢慢变化,同时讲道,“挥动第一阶段,手肘保持不动,只用前臂绕肘向前甩动,直到肢笔直伸展。”
宋易迟被舒寒托着胳膊,举手,挥动,伸直,反复几次,基本把握住两个位置的关键点,舒寒接着又说:“记住上肢伸展的瞬间,你给予飞刀的向前加速力到达最大,与此同时进入第二阶段,动作不要停,改用肩膀带动伸直的手臂整个向下摆动,直上到直下,而这两个阶段之间的转折点,就是飞刀出手点,需要把握时机及时松手,才能确保飞刀直戳目标。”
舒寒又凝出一柄飞刀让宋易迟捏住,左手置于下方,贴着宋易迟大臂稳稳托住肘部,右手握着对方手腕,做出标准起手式:“我带你做几次完整动作,出手点的位置我会松手,你体会下我松手时机。”两人肩膀几乎贴在一起,舒寒低头说话时,再靠近些就能碰到他的脸,可惜全神贯注的两人谁也没有注意到。
宋易迟一共被带着做了十次,前五次心无旁骛的体会,后面他开始尝试寻找出手点,不断修正,尽量靠近舒寒松手的时机,最后还真成功了一次,两人近乎同时放手,宋易迟甩出飞刀,直戳丧尸狗。
他眼睛唰的亮了,成就感爆棚。宋易迟不是一个幼稚的人,不过有时幼稚是对未知事物不了解的表现,他现在就像发现某种新疗法的医生,迫不及待想验证结论。
舒寒也很高心,不得不再次感叹学生领悟太快,害他都没体验到教育成才是什么感觉,“还不错。”
舒寒在宋易迟转过脸前飞快压平了嘴角,故作敷衍的赞了一句。
正在研究兴头上的宋易迟才不管他是真敷衍还是假敷衍,飞刀一柄接一柄扔出去,加上有扔飞镖的底子,命中率逐步提高到50%,当然了,单靠这点儿水平杀丧尸远远不够,仍飞刀讲究的是技巧,不是拼力量,得靠时间慢慢磨练。
教学过程看似说了很多,其实没用五分钟就完了,最后舒寒留下句“记得动作要连贯,一气呵成,技巧抓住,用巧劲儿就行”之后,便留他自己练习,迈步回到树的另一边,开始清理盘踞在树下的丧尸狗,同时也没忘给宋易迟提供新飞刀。
整个清理又用了大约十分钟,不是舒寒不给力,而是周围陆续有被丧尸狗引过来的丧尸,数量近乎翻了一倍,颇费时间。
宋易迟成果喜人,速度快的丧尸狗他杀不死,将目标转向动作慢吞吞连跑都不会的丧尸,五次里两次成功,剩下三次也能戳中,却偏离要害,估计力量大了。
“舒寒,你说等会儿咱不会又要被找麻烦吧。”危机解除,两人从树上下来,宋易迟朝陈旭的方向努了努嘴,用下巴指着人问。
舒寒显得有些意外,没料到宋易迟会这么问,随即忆起赵太太昨晚某些堪称霸道的言行,倒也释然,这种人确实很惹人烦,不过他没有立刻回答,反而转头问道:“你以前遇到过不理解医生的患者家属吗?”
“当然。”宋易迟不解的看着舒寒,不明白这跟以前的病人家属有什么关联。
“那你会因为家属态度不好,放弃对患者的诊疗吗?”舒寒再问。
“不会,除非家属申请转院,不在我负责的范围内。”宋易迟语气相当肯定。
“所以没必要在意他们的态度,帮不帮忙全是凭自愿的,有能力又乐意,就顺手帮一把,没能力拉倒,也不用自责。”舒寒走上前来,笑眯眯揽住宋易迟肩膀,边往回走,边伸出手点着跑来时的山路,“别扯什么见死不救冷血无情之类,救人也得先掂量自己的实力够不够。非得让不会游泳的人跳下去救溺水者,这不是救,是送死,根本不现实。不要说现在乱起来了,道德标准界限模糊,搁以前也没有必须用我的命换你的命的说法不是?关键在于你能不能在这种环境下制定并守住自己的基准线。”
宋易迟哑然。
的确,他需要在作出判断后更相信自己,做与不做,怎么样去做都是自己事,不能为了某些人的言行而轻易更改,否则还叫什么规则?他只要根据情况,找到认为合理的基准线,紧紧守住就完事了。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舒寒,有些感动却不知说什么好,平心而论他真是不想多搭理赵太太这种人,甚至以后为避免麻烦,会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选择视而不见。舒寒肯定是察觉到他的线开始松动,并产生后退迹象才会讲这些,强硬着将线重新拉直,是安慰,也是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