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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灵想着她看来的那些记忆,为她叹口气,劝道:“你还小,不知这世上有更可怕更伤心的事,捱过眼前的难关,以后一定有美好的生活。”

她保证:“我帮你。你应当知道你灵性太弱,不是我用灵力吊住你你可能要消散了,有没有下辈子另说。”

“我借你的身体一用,帮你养灵算是报酬。以后,我会找到新的容身之所,你再回到这身体里。”

“你原本的麻烦,我也可以一并帮你解决了。日后生活的保障,我来负责。”

“小小年纪不要太多愁,美丽快活的人生且长着呢。”

袁元不愿,摇头:“再大的苦难又关我什么事,眼前的事我已承受不住,不然不会心碎而死。我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我只想去死,没有下一辈子也无所谓了。”

美好的将来吸引不了小姑娘,郝灵换了个思路。

“你不想报仇吗?他们抛弃了你,你才……十五岁,还是个幼崽,他们这样做是犯法的,天理不容。”

基于她那个世界的法律和法则。

袁元仍是放弃:“生养我一场,若是我死让他们都开心的话,算是我还恩了。”

怎么说都说不通。

忙了一晚上,还分了灵力惩罚贼人与保护这小丫头,郝灵此时有些昏昏沉沉。

她道了句:“你现在不冷静,好好想一想,等有想法了,随时叫我,该你得的,总是你的。”

第五章嫌弃

乳白光团将人送到意识深处,郝灵揉了揉脑侧,一下睡了过去。

正房,看似黑灯瞎火,蒙了毡布的窗后头,师婆婆对灯而坐,枯瘦的手里摩挲着一枚古怪的雕像。似是兽首,又有人五官的模样,环眼巨口,观之不详。

半天,她将雕像塞到袖里,嘴里发出一声似哼似笑,也不灭灯,合衣躺了下去。

天色渐明。

有人一夜无眠。

昌平伯府,伯夫人刘氏起身,呆呆靠坐在床头,发愣许久才下床梳洗。

“伯爷回来了吗?”她顶着两个青眼圈,语气里遮掩不住的烦躁不安。

下人回说快了。

一个婆子进来,刘氏眼睛瞪大,厉声让人都下去,问她。

“妥了?”

婆子点点头,附到她耳边道:“老奴亲眼看着她跟两个男子走了,那两个男子,贼眉鼠目遮遮掩掩,定不是好人……”

刘氏一颗心沉下土里,砸起莫名滋味的尘埃,尘埃——尚不能落定。

“确定出城了?”

婆子道:“没法跟了,那两人一看便不是正经人一边走一边四处打量……无论怎样,是不能回来了,大……她不记路,更不记人……”

只要府里不去找,她还能自个儿回来?外头更没人认识她甚至不知道她的存在。

刘氏缓缓吐了口气:“嬷嬷,我也是没办法对不对?我这心啊——”她按着心口,眼里酝酿,用力抖动,始终没能掉下一滴泪来。

“夫人,这些年您已经很对得起她,说句不好听的,换到别人家,那样的,不可能让她活着长大……您太苦了,您也是为了这个家,该着您享福了……眼见府里日后富贵,哥儿姐儿长大要说亲……都是为了这个家……”

“对,我是为了大家好,就当她报我一场恩。”刘氏如此说服自己,再次确认:“真不会回来了?”

婆子点头:“不会,不会。”

心里道,既然这么怕人回来,已然狠心何不不更狠心一些,干脆把人……岂不是更干净?说句不好听的,凭那位的“人才”,走哪哪都是死路一条。死在府里,为着骨肉亲情,薄棺还是有一口的。死在外头,只能丢乱坟岗喂野狗的下场,那位肉可多……

两人各自寻思,外头响起略重的脚步声。

是昌平伯袁英回来了。

刘氏一个眼色,婆子退到墙边往门边退。

昌平伯自己掀帘子进来,目光滑过婆子仿若未见,脸上少表情的平静。

刘氏吩咐人打水,亲自伺候他擦脸擦手换了家常衣裳,坐下,桌上热气腾腾的早点,人都退下去,只剩两人。

刘氏开了口:“老爷,家里出事了——”

昌平伯没动筷,含糊一声。

刘氏松松嗓子:“那个丫头,昨晚自己跑出去看灯,找不见了。”

昌平伯平静道:“下人去找了吗?”

“找了,没找到。”

昌平伯再平静道:“不必找了。”

刘氏不知是点头还是低头,垂着脸一时没说话。

昌平伯道:“一个庶女罢了,族谱上没记名的,找回来也是污伯府的名声。”

刘氏抬头,眼里已然平静:“是。”

昌平伯点点头,道:“府里事多,你多费心,孩子们的亲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刘氏懂他意思:“老爷说的对,我正打算带媛丫头去金楼再做些首饰,衣裳也要做两件,她要参加长公主的秋菊宴的。”

“这些事你一直操持的很好,媛丫头是伯府的嫡长女,她的婚事,一定不能低。”

两人对视,同时看到对方眼里划过的异彩,心有灵犀。

刘氏一笑:“是,老爷放心,我心里有成算的。”

伯府里少了个胖姑娘,并未有谁在意,毕竟,当初人在的时候也跟不存在一样。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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