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走后没多久,边辰隔着栅栏看见一辆出租车在家门口停下后,马上激动地往外跑,拽的易珺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刚想发火就看见边辰爸妈从车上下来。
“爸!妈!”
边辰松开易珺的手,高兴地扑到了妈妈怀里,“妈,你们终于回来了!”
“哎呦,快起来,多大个人了还这样。”
边爸爸笑着站在旁边看着她们娘俩,发现站在门口的易珺时,易珺礼貌地朝他点了点头,走过来喊人,“伯父,伯母,好久不见。”
“小珺?”边母一把推开还黏在自己身上的边辰,眼神惊讶又欣慰,拉起她的胳膊左看看右看看,感慨道:“虽然前不久在视频里也见过,但真看到你还是感觉变化好大。”
“可不是吗,怎么感觉你又高了许多?以前还没我肩膀高。”
“爸,”边辰和易珺并排站直了给他看,“我俩差不多高,我早都超过你肩膀了,你说的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边父发出爽朗的笑声,“哎,这不是太久没见小珺了,而且一直觉得你们还小,现在深刻体会到了岁月不饶人。”
易珺笑着看向边爸爸,其实小时候她莫名很怕这个身材魁梧,剑眉星目的男人,他粗糙的手也让小易珺很排斥,长大一点听说很多军人的故事后,又会觉得他很凶,每次见面都会躲在别人身后不敢看他,直到懂事后这种情况才好一点。
“但我觉得你们都没变,还像小时候看到的那样。”
“哈哈哈,比不得喽。”
边爸爸摸了摸自己的寸头,上面已经有些许白发,边妈妈拍了拍易珺的手,开心地嗔怪道:“你现在可不只是外表有变化,以前的小珺可不会说这些哄人的话。”
易珺脸一热,“我说的是真话。”
边辰难得见她这幅乖巧的模样,脸上还不好意思了,于是故意撞了她一下,坏笑着学她说话,“说得真话哦。”
易珺咬紧牙关,努力保持微笑,控制自己不去看边辰,双手在边母手里没办法动,心里狠狠记了边辰一笔。
“哇!我说外面咋这么热闹!看看这是谁来了嘿!”易军夸张地叫喊着走出家门,跑过来搂着边军的肩膀,“你这小子,回来不进屋,等我请你呢!”
边军松开行李箱,干脆利落地抓住他的胳膊拧到背后,从后面勒住他的脖子,“一把年纪了还没大没小的,叫哥!”
易军倔强地和他顶嘴,并试图挣脱开,但弄了半天只剩狼狈,其他人看得哄笑起来。边母和易母挽着胳膊聊着天往家里走,边母还不忘吩咐边辰把行李箱拉进来。边辰拿过行李箱对边父说:“爸爸,加油!”
“喂喂喂!小辰,你就这么对叔叔的?”他艰难地扭着脖子看向自己的女儿,“小珺,你也给爸爸加个油!”
易珺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早点投降吧。”
边辰乐呵地拉着易珺往家里走,留下易军在身后哀嚎。
“看小珺都比你懂事,快点叫哥!”
“就不叫!”
“我劝你不要做无谓的抵抗,我再不进去,你爸可就出来接我了,到时候你可又要挨骂了。”
“...哥。”
“哎!臭弟弟!”
天刚擦黑一点,外面就陆陆续续响起了鞭炮声,在新闻联播的背景声中,两家人齐聚一堂吃起了年夜饭。边爷爷掏出了自己收藏了多年的好酒,表示这么多年难得桌子上坐齐了,一定要庆祝一下,易军兴奋地接过来给大家倒酒。
原本边辰的杯子里都倒上雪碧了,听边爷爷这么一说,把自己的杯子和易珺的空杯子换了一下,举起来等着易军倒到她这儿,完全忘了早上还发誓说再主动喝酒就是小狗。易珺看了她一眼,低声提醒道:“你还喝。”
“你没听爷爷说嘛,难得这次过年有你在,肯定要好好庆祝一下,放心,我这次肯定不会喝醉。”
易军给她旁边的边母倒完就想走,边辰连忙喊住他,“叔叔!还有我呢!”
易军啧了一声,“小屁孩喝什么酒。”
“拜托!我都快三十了!你在我这个年纪都把酒当水喝了!”
“哈哈哈!”
众人听完笑了起来,易爷爷敲了下桌子,指着边辰说:“好!有魄力,跟你爷爷我年轻时一个样,易军,给小辰倒上,今天我们爷俩好好喝。”
易军只好给边辰倒上了酒,易珺偏头刚往他们那儿看了一眼,易军就马上抱着酒严肃地说:“你就不准喝了,多喝点汤,你妈专门给你做的。”
易珺一脸无语,边辰向他保证道:“叔叔你放心吧,她杯子里是雪碧,我帮你监督她。”
“乖侄女!”
边辰拍了拍他的胳膊,大气地说:“嗨,咱俩谁跟谁,举手之劳,嘶啊--”
易军看着她表情突然变得难看起来,疑惑地问:“你咋了?”
“没,事。”边辰露出一个假笑,转过身拿起筷子去夹菜,手在桌子下面握紧易珺的手腕晃了晃,易珺又用力掐了几秒她的大腿才放过她。
其他人并没有发现二人之间的小动作,大家很长时间没见,边吃饭边闲聊起近况,还问到了易珺和边辰的工作学习方面,易珺除了被问到时简单回答几句,其余时间都在低头吃饭,即便如此,也没有随时都在插话的边辰吃得多。
易爷爷两杯酒下肚,脸上泛红有些微醺,靠在椅背上看着电视上播着总书记去某部队慰问官兵的新闻,转过头看到对面边军一家,满意之余又不免有些怅然,开始在饭桌上回忆起了当年艰苦但纯粹的军旅生涯,和边军夫妻俩讨论起了现代国家军事领域的巨大进步,说到激动处,不免眼眶湿润,感慨万千。
见桌上气氛变得有些沉重,边爷爷边奶奶劝了他几句,大过年的不要那么伤感。他和边爷爷碰了个杯,一杯酒下肚又重新高兴了起来。见对面边辰正担心地看着自己,笑着问她:“小辰,你爸你妈在部队工作那么优秀,你以后分配的时候想去什么部门?”
易珺一直专注挑鱼刺的动作停了几秒,然后继续耐心地把细小的鱼刺一根根挑出来放到一边。旁边突然被放过来一碗汤,顺着那只手看过去,看到的是妈妈关心的笑容。
“爷爷,我没想那么远,现在就想着先顺利毕业。”
“嗯,也行,反正现在还早,但是你忙着学习的时候也抽空想想,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嗯,好的。”
话题转到了其他方面,易珺终于把那块鱼肉弄干净放到了嘴里,这时左手突然被人握住捏了捏,她慢慢咀嚼着,看到碗里又多了块肉。
“这个好吃,你尝尝。”边辰说完晃晃她的胳膊,期待地看着她。易珺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拿起筷子看着碗里那块肉,戳了两下,最后还是夹起来吃了。
煮好的饺子上桌时,易军一马当先地站起来仔细观察,“我做记号的是哪个?”
边军疑惑地问:“你做记号干吗?”
“那可是我亲眼看见我闺女包的第一个饺子,哈哈,找到了!”他高兴地夹起那个折了一个角的饺子,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边辰妈妈不敢相信地看向易珺,“小珺,你都会做饭了,你今天可带给我太多惊喜了。”
易珺脚趾蜷缩,尴尬地朝她笑笑,“只是包饺子,算不上做饭。”
边辰探过头挡在她俩中间,臭屁地对妈妈说:“妈,还是我教的珺珺哦!呃嗯...”
“看你这点出息,可一点都不谦虚。”
边辰忍痛面带微笑,手在桌子下面快速揉着再次被蹂躏的大腿肉。饭局进入尾声时,众人站起来举杯庆祝新年,互相祝福新的一年顺利美满,在一声声新年快乐中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