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节(2 / 2)

听梁越的意思,他好像对今天的训练忘得一干二净。

南穗声音迟疑:“咱们之前不是约好了下午去俱乐部的吗?”

“是有这回事。”梁越像是刚想起这件事,只是话锋一转,他道,“昨晚见傅景珩了么。”

南穗的脑海里浮现出来清晨的那一幕。

楼下的路灯未开,映着月光他的影子被拉得极长,将他的侧脸照得晦暗不明。

梁越轻描淡写道:“这段时间他的情绪有些失控,总是一个人身边也没什么亲近人的照顾,万一受了什么刺激做点令人担惊受怕的事情也说不定。”

南穗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抓住,她声音轻颤:“什么意思?”

不论是南祁止或是傅景珩,经过那些事后,南穗隐约能感觉到他的性格极度偏激,情绪波动极大。

“也没什么,从小一个人被亲生父母满腹怨恨地长大,心理上有创伤。”

梁越声音淡漠:“本来他在国外经过长期的治疗已经痊愈得七八分,谁知道回国之后怎么又成了这副模样。”

他的话,像是一根棍子狠狠地敲在南穗的头上。

从重逢那时起,南穗能看出来傅景珩举手投足间充斥着矜贵的气质,他做什么事都极沉稳,她下意识觉得他应该过得很好。

也许是她根本没有去剖开那深层的表面,也没有仔细想过他是怎么回到了傅家的,他在傅家过得好不好,为什么有心理创伤,她一概不知。

她的脑海里仅存着梁越对她说的话。

-谁知道回国之后怎么又成了这副模样。

梁越的话,无比准确地,如同一把尖锐的刀子刺入她的心脏。

是因为她,傅景珩才会变得如此。

静默许久,南穗低声询问:“那他……”

梁越淡道:“没什么大事。”

他轻笑着,说出来的话如过眼云烟,却仿佛一张张牙舞爪的屏障将其笼罩,一点点地收紧她的呼吸。

“能有什么事。”

“反正他早就死过一次,也不差这一回。”

……

挂断电话,南穗脸色苍白,她坐在床边,抬手裹着被子。

明明将近五月的暖温,一股冷意深深地刺入骨髓。

南穗不明白梁越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她想问,可再拨过去,那边已经是关机状态。

休息了十分钟,她进浴室洗漱,开车去俱乐部。

一路上,南穗开着车窗,风顺着刮在她脸庞,将她躁郁情绪缓缓吹散。

跟着导航朝前驶去,一个半小时后,沿路风景大变。

视野里是延绵不断的山峰,远处盘山路蜿蜒曲折,围山一周挂着飘扬的彩旗,此时傍晚,沿路的炽灯大开,灯火通明。

南穗往前开了几分钟,随后看到一片柏油路面的大场地。再往前,那里伫立着一幢平层房,视野宽阔一览无余。

窗户从里透出来昏黄的灯光,以及一道晃动的高大身影。

南穗将车子停到场地,开门下车。

这里的温度比市区要低两度,风肆意地吹乱她的长发,南穗将碎发拨至耳后,发现仍无法抵抗它的扰乱,她抬手扎了丸子头,往平房走。

平房看起来很老旧,旧制的窗户框卡在半空动弹不得,偶尔被迎面刮来的狂风砸得吱呀吱呀响。

砖红色的外墙应当重新刷过,墙上印着色彩鲜明的涂鸦,周围种植的植物肆意生长,狂野地随风摇摆。

南穗走到门前,推门而入,鼻尖嗅到浓郁的汽油味儿。

这里面空间很大,也很嘈杂。

长沙发前摆放着一台正在喧嚣的电视机,桌子上几罐东倒西歪的啤酒,旁边随意搁着两三个黑色轮胎。

南穗没看到梁越的人影,她刚想开口,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突兀地朝她走来。

她回过头,呼吸停了一拍。

“傅景珩?”

南穗眼睁睁地看着他端着热腾腾的盘子放在茶几上,递给她一双筷子。

傅景珩看着她有些呆滞的眼神,他盛了两碗粥:“过来,先吃饭。”

他简单收拾下茶几,将上面的啤酒瓶子扔进塑料袋里扎起来,随后去卫生间洗手。

南穗听到哗啦啦的水声,待水声停止,她看到傅景珩用纸巾擦拭手指走过来,他随意一掷,准确地扔到垃圾桶里。

“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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